他爹良久不见动静。又是良久,终究将那白绫重新为我缚上,才道:“是了,是我认错人,她从来不会做你这副色厉内荏的模样,也不比你容色倾城。方才,冒犯了。”
隔了这半近不近的距离,我才看清,他玄色锦袍的襟口衣袖处,绣的均是同色的龙纹。
虽是几万年不出青丘,所幸神仙们的基本礼仪我倒还略略记得,除了天君一家子,上穷碧落下黄泉,倒也没哪个神仙逍遥得不耐烦了,敢在衣袍上绣龙纹。再看看他手上牵的糯米团子。我暗忖着,这玄色锦袍的青年,大抵便是天君那得意的孙子夜华君。
可惜了临风玉树的一副好人才,年纪轻轻的,却终得同我这老太婆成亲,真是叫人扼腕长叹,天道不公,不公至斯。
因这层关系,我一直对他深感歉意。所以目前这当口,虽是我被冒犯了,因想到他是夜华君,竟硬生生生出一种其实是我冒犯了他的错觉,只得呐呐笑道:“仙友客套得紧。”
他看我一眼,目光冷淡深沉。
我往旁边一步,让出路来。小糯米团子犹自抽着鼻子叫我娘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