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九章
2004年，杨子辰忙着谈情说爱，陈强忙着他的文学梦，我忙着和李倩恋爱。多年以后的生活我们都曾幻想过，只是谁都看不破。陈强从当年的文学青年摇身一变成了黑社会大哥，我也一改年少时的闷骚，滔滔不绝的靠着嘴皮子生活。只有杨子辰最幸运，在女人扎堆的世界里晃荡了一圈重得初恋。陈强说今天的我们都是被现实逼出来的，这是事实。如果陈强的初恋没跟黑社会大哥跑，他会不会成为一个作家而不是硬起脾气走上这个行当?如果不是因为世态炎凉，我会不会和李倩过着吵吵闹闹的幸福生活?
夜瑾朝我要了支烟点上，有服务员过来说小姐，这里不允许抽烟。夜瑾瞪了那厮一眼，服务员就悻悻的走开了。我问夜瑾：“你疯球咯，搞你男人干啥子。”
“我们正在协议离婚，快出结果了。”我心里犯迷糊，老赵是个斯文人，每次我去他们家老赵都对夜瑾关怀备至，甚至连个碗都舍不得让夜瑾洗，搞不懂这女人怎么就这么不珍惜呢。
我说：“夜瑾你想清楚了，老赵这样的人可难得找，别后悔啊。”
夜瑾有点发火：“我自有打算，马建华你帮还是不帮。”夜瑾这婆娘城府之深，当初我就觉着她跟老赵好可不简单。我问：“怎么搞，搞到哪种地步。”
“怎么搞是你的事，目的是让他破产。”
“还有，我要进军服装行业，你得帮我做上路。”
我心里冷笑，一来就架势摆足，我凭什么帮你。
“瑾姐，怎么想起做服装了。”我懂夜瑾的意思，她是要在淘宝上做，而且要来大的。
“马建华你懂锤子，谁放着一年赚上百万的生意不做?”我贴着窗，看见外面的世界人声鼎沸，流光溢彩。我把自己辛苦建立的公司都卖了就是想过平淡的生活，何必再去掺他们的浑水呢。我摇头说算了，我现在过得挺好的。
夜瑾神情激动：“日你妈马建华当初你跟我上床的时候怎么不说算了。”我心里冷笑，就当上床这是我一人就能搞定似的。我仍旧摇头：“瑾姐，我真帮不了你，还是找别人吧。”
“你说我把小孩生下来老赵发现是别人的他会怎么办。”夜瑾冰冷的声音一字一句穿过我的耳膜。
我指着夜瑾说：“你别血口喷人，老子和你就那么一次没搞措施。”夜瑾也拍着桌子：“那你他妈也知道老子和老赵根本没有要孩子的打算。”夜瑾从包里小心翼翼的掏出一根小试管：“这是我托朋友弄的，你儿子的血，O型，不相信你可以去做亲子鉴定。”
我脑袋嗡的一晕，这个婆娘一步棋就将了我的军。那个时候听老赵说夜瑾怀孕我就觉得不对了，算算时间六个多月了，再过一个月都可以剖腹产了。想着小孩就伤心，要是我和李倩的孩子在世，都会在农村里帮我爸妈打酱油了。李倩的母亲当时不是嫌弃我穷吗?现在想想，逼婚和搞女人一样，当时要是把事情闹大了，她能不同意?
我瘫在凳子上对夜瑾说：“好我答应你。这事不能有第三个人知道，公司大方向我来操盘，其他你应该懂的。”
夜瑾走过来抱着我：“听说你打算结婚，事成之后我给你10万。”说完亲了我一口：“要不今晚我去你那。”我觉得很烦，一把推开夜瑾：“我回去想怎么策划，好了联系你。”
一路上我心里犯堵，那个跟李倩说句话都会脸红的马建华去了哪里，我只顾及一时的快感，哪想过其他人的生死，现在终于轮到我付代价了。想着朱棂儿这些日子对我的无微不至我就愧疚，这事我可一定得做得滴水不漏。
我试着给朱棂儿打了个电话：“老婆在干嘛呢?”朱棂儿的声音还是那么好听：“我还在做资料，怎么傻瓜你想我了啊。”我说是啊，你忙你的，陈强叫我去谈茶楼的事呢?“那你忙完了早点休息，不然你不帅了我就不要你了。”听着她的关心我甚至有点后悔自己的荒唐，硬生生把眼泪忍了下来。
我问陈强在哪里，他声音有些疲惫说刚从茶楼回家。我说你在家等着，我有事找你谈。我又打电话给杨子辰，他说我都躺床上了，不想来。我说：“日你妈，老子出事了，去陈强家，记得别带校花。”
坐在沙发上我不停抽着闷烟，直到杨子辰来我才把整件事托盘。陈强满脸铁青问：“你确定不。”我把试管放在桌上，确定，这他妈我儿子的血。杨子辰骂我：“你个瓜娃子，搞起耍都会中标，你带个套会死哇。”我心情很差说：“杨子辰老子叫你来是给我想办法的，不是听你批咵卵咵的。”
陈强在旁叹气：“这事绝对不能让朱棂儿知道。建华你没得退路得，最短的时间把老赵搞死，还有夜瑾那边你必须要吃得住，不然她捅你一刀，除脱的就不止朱棂儿了。”我懂陈强的意思，李倩会怎么想。还有假设老赵知道我给他带了绿帽，他会怎样的疯狂。
我回家喝了两灌酒想陈强的话是对的，这事不能拖。老赵化妆品所有流程我都清楚，搞死他不难。我整理了下思路打电话给夜瑾：“现在说话方便不。”
“我和老赵分居了，在我朋友家，方便得很。”我咬着牙心里暗骂这个贱婆娘：“我把所有细节理了一遍，死婆娘你给我听好了。第一，先注册个一般纳税人。第二，去注册申请一个商标。第三，火速去广州找一个代工厂。”
夜瑾在那边娇声细语：“公司和商标我都搞定了，那个其实我挺喜欢你的。”
原来夜瑾早就安排好了，这婆娘，可怖之极。
“少他妈扯淡，你现在手里有多少现金。”
“老赵在成都给我买的房子我卖了，六十多万，现在他抽空所有的现金流又给了我七十万。两个月内他还会给我五十万。”我心里琢磨老赵这下够惨，据我了解老赵全副身家撑死两百多万。夜瑾也做得够绝，几乎把老赵逼得倾家荡产，那为何老赵会答应，夜瑾又何必赶尽杀绝呢?
“夜瑾，咱们现在是一条路上的人，老赵凭什么给你这么多钱，走离婚程序你们也就平分而已。”
“他敢跟我走程序，偷税漏税就够他受的，再者他所有的钱都是我在控制，如果不是老赵心里有疙瘩，老娘一不高兴，他一个子都没得，我够对得起他的。”
我心里默算了一下，夜瑾跟了老赵三年，按正常人的性事，老赵大约得手四百次，根据他三十多岁的体能，每次十分钟。算下来每分钟夜瑾大约得手400多人民币，老子四百块都可以爽一晚上了，而且还是专业服务。夜瑾就张张腿，叫两声，一次收费四千，这性价比高得离谱。按我目前的状况，拼死拼活不吃不喝也不定能赚到这么多钱。想着就有点为老赵可怜，毕竟是我的领路人啊。
我知道老赵的疙瘩，去年五一，化妆品总部选了各座城市表现优良的商家去日本旅游，回来后老赵发现夜瑾出轨了，老赵抱着我差点没哭死，当时结婚证才领了半年，夜瑾也没当回事，说别要死要活的，不跟老娘过了就离婚。老赵心里舍不得，又估计了下利益得失对我说：“要是离了我这辈子真是为鸡巴打工了。”现在还是应了当时的话，这生活，谁都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老赵这下算是彻底完了。
天空星光黯淡，不时有不明鸟类发出声音，生灵入睡，夜色沉沉。我咕噜罐了口酒对夜瑾说：“明天我们见面详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