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NO.15 她的从前
轰隆的音乐声仿佛无止无休，伴随着夜晚最繁华的“欢乐街”上的车水马龙，拼了命一样吵闹着。空气中弥散着一股酒精和汽油交织在一起的味道，整个城市，仿佛只有这一条街道永远都不会有平静与安宁。要说起来，豁口帮与另一个黑帮的地界也是以这条欢乐街划分开的。
出租车在四季路十字路口的卡拉OK前停了下来。此时已经过了午夜12点，困倦和精神疲劳让端木泽语有些提不起精神来，“203号……”向钱柜门口的使者递了一句话，端木泽语被带到了二楼。
每个包厢都传来像杀猪一样的流行歌曲，好不容易找到了203号包厢，端木泽语的耳膜就像鼓噪着一样疼痛。
“哟……来了啊。”站在门口的会计部年轻职员小左一把端木泽语的肩膀，将他拽进包厢里。
“什么来了啊?也不看看现在都几点了。”端木泽语原本是很想这么说，但是还是努力将话咽了回去。向包厢里环视了一下，除了秘书小凡、黄大叔和大堂接待美女小宁之外，其他基本上都是自己陌生的面孔。
“现在我宣布，庆祝新员工入职派对正式开始!”小左突然拿起话筒，大喊一声，包厢里顿时嚎叫一片，环绕立体声喇叭几乎要将耳膜击穿。
“端木，我很佩服你哦，你是第一个得罪了福总还能在绮丽继续待下去的家伙……”眼前这个中年男人显然有些酩酊，带着口臭的酒气向端木泽语喷了过来。
听了他的话，端木泽语顿时感到一阵脱力，“我已经被开除了，就是刚才……”
“笨蛋，说什么蠢话……快点，叫啤酒，这一点根本不够喝啦!”年轻的男女，一旦撒开了就像是豺狼虎豹一样，完全没有了约束，一个个都已经是醉醺醺的样子了，还前赴后继地向酒杯扑过去，还有两个在角落里抱着麦克风开唱，自认为见多了这种糜烂的场面，此刻连端木泽语都有些目瞪口呆起来。
“喂，你们喝成这样，明天不用上班吗?”端木泽语苦恼地看了看众人，没有一个人理会他的话，还说什么“庆祝新员工入职派对”，根本就是借题发挥嘛。反正现在说什么也没有人在意，索性，端木泽语躲在角落里顺其自然好了。快节奏的流行歌曲一遍又一遍的响起，当端木泽语无聊到快要睡着的时候，一只大手突然沉沉地拍在了他的肩膀上。
“诶?黄大叔……?”
也许是有点受不了那震耳欲聋地节奏和近乎疯狂地众人。只见黄大叔端着啤酒向端木泽语比了一个手势。“走。到外面透透气。”
此刻。端木也正有此意。急忙跟上了对方地脚步。打开包厢大门。正对着走廊尽头地阳台。包厢地隔音效果很不错。站在阳台上明显安静了许多。
“从第一眼见到你地时候。我就觉得你是个不错地年轻人。好好努力吧。相信你一定会在绮丽有所成就地。”像所有长辈地说教一样。将酒杯递给端木泽语。黄大叔地脸上堆满了慈祥地笑容。
“可惜。已经晚了。我刚才已经被福总辞退了。啊……真是受不了那个女人。脾气坏地要死。性子也变化无常。而且还很暴力。根本不给人任何解释地机会。就像把人当成笨蛋一样。苛刻又恐怖。真怀疑她手下地员工都是怎么和这个难以取悦地恶女相处地。”反正已经没有机会再共事了。端木泽语毫不隐讳地说出了心中所想。
“嗯……是呢。”黄大叔地表情看上去很平静。“福总地确不是一个讨人喜欢地女人。但是。就是因为这样所以才更寂寞。更需要别人地关怀。不是吗?”
“诶?……好像是呢……”苦笑了两声。端木泽语抓了抓头发。
“她从22岁就已经在绮丽上班了，以前的福恩惠很努力，很拼命，虽然性格冷漠，但是却不至于难以亲近，之所以变成现在这样，大概和那个男人有关吧……”
“男人?”一时间，端木泽语突然对福恩惠的事产生了极大的好奇，居然会对一个恶女产生这么强烈的兴趣，就连自己都佩服自己的八卦精神。
“就是她以前的未婚夫，”黄大叔深深吸了一口气，“有一天回家，突然看到自己的未婚夫和自己的妹妹搞在一起……看到那种场景，不管是谁，都会有些心理扭曲吧?”
“诶——?!”就像是被雷击中一样，端木泽语忍不住倒退了两步，“是……是这样吗?”
“从那之后，福恩惠的性格就开始变得易怒、暴躁，而且……好像还得了什么‘厌男症’，大概是一种心理病吧……”
端木泽语一言不语地听黄大叔说着，大概是有些微醺的样子，今天的黄大叔也有些话多起来，不过，那关于福恩惠的一切经过大脑的时候，心口的地方，突然有一种酸涩但是却火热的感觉。一直都独自一人站在那么高的地方的女人，仿佛不能用可怜去形容她，但是却着实让端木泽语感到一阵怜悯。
突然很想看着她，然后说一句，“没关系吧?……都过去了。”
“……因为越是脆弱的人，就越是故作强大，不想被别人看到自己懦弱的地方，于是努力的掩饰着自己，不知不觉的……脾气也跟着乖僻起来，说起来也无非就像是给自己穿了一件无形的铠甲，不过，即使是凶恶的野兽，只要顺着它的毛去摸，它也是很好看透的。”说着，黄大叔再一次拍了拍端木泽语的肩膀，“加油吧，应聘的时候好不容易击败其他竞争者得来的工作机会，还是不要轻言放弃的好。”
“但是……”端木泽语看了看黄大叔那迷糊的样子，本来要说出口的话又被咽了回去，“我知道了，我会努力的。”最后，他微笑的答道。
“原来你们两个在这里啊……”就在这个时候，身后的包厢门突然被打开，绮丽的同事们三三两两地走了出来，一个个都是一副醉醺醺的样子，“走吧，已经很晚了，回家咯。”
“现在才说这种话啊，也不知道是谁喊我来这里的。”端木泽语撇撇嘴巴，他原本是很想这么说的。
“哦……对了，”刚走到一半，秘书小凡突然回过头来，指了指端木泽语的鼻子，“你来买单。”
“哈?!”当场一惊，端木泽语愣在原地差点背过气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