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膀上忽地一沉,她吓了一跳,扭过头去,发现于芃的头靠在她肩膀上。这……这怎么个情况……难不成自己撞变态手上了?她使劲儿耸了耸肩膀,认为正常人被颠两下必然会醒了,但于芃纹丝不动,还打起了呼噜。
啊!她才是倒了八辈子霉!孟萤在心里惨叫。就这样跟块木头似的一直坐到还差一站到站,于芃还在睡。她终于忍无可忍,偏过身,毫不留情地在于芃脸上拍了两下:“喂喂,到站了,别睡了!”
没反应。
“喂!你再不起我揍你了啊!”
没反应。
孟萤拿出撒手锏,掐住了于芃的鼻子,他手脚并用拨弄了几下,还是没反应——她又不能真的把他憋死。
最后,孟萤眼睁睁看着地铁到了站,门打开又关上了。她生无可恋地闭起了眼睛。
她今天跟这货杠上了,她倒要看看,这货能睡到什么时候,睡醒了会是什么反应。
03. 只有它活过来,她才有机会去找于芃要她的“报酬”
“唔,我喜欢你。”
“看好了再说。”
“哦,那我不喜欢你了。”
“啪!”孟萤手上一使劲儿,手里的中性笔后盖被顶飞,正砸在旁边同学的脑门上。她这才反应过来现在是在课堂,一边道歉,一边蹲下找笔盖。阶梯教室都是台阶,滚下去就找不到了。她蹲在地上,抹了把脸,看来又报废了一支笔。
都怪那个人,害得她每天都走神。
半个月前,她陪着于芃在地铁里坐了两个来回。她都睡了一觉了,于芃才醒过来,没想到第一句话还是“我喜欢你”。她整个人都蒙了。
她甚至都怀疑,她是不是长得很像于芃喜欢的那个女生。如果不是,那这次算什么?虽然于芃很快就把话收回了,但她的心里还是乱了套。她想到一个可能性,会不会,于芃就是想对她说?
自从这个可能性在心里出现,于芃这个人就算在她脑袋里生了根。半个月里她已经毁了几支笔,踢坏了一个暖瓶,还平地摔了两次。
那天的最后,于芃也没去医院,而是跟她一起从学校站出去了。雨已经停了,不过看在于芃回去比较远,她还是把伞留给了他。
“你在哪个系?”于芃问她。
“植物学。”
“植物?”于芃露出不可思议的表情,“学种花吗?”
这种说辞孟萤听多了,也懒得解释:“差不多吧。”
“那岂不是以后谈恋爱不能送你花?不然你脑袋里出现的全是知识点。”
“别说,还真是。”孟萤翻了个白眼,“但放心,你想送,也没机会。”
“我才不想送呢!花那种东西最不值得了,那么贵,几天就枯了!我顶多摘一把狗尾巴草送你!”
于芃一边说着话,一边倒退着,挥舞着手里的伞,走掉了。孟萤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转过身,突然偷偷笑了。
别说,她还挺喜欢狗尾巴草的。
但转念她想起来,狗尾巴草的花语是,暗恋。
等了一个雨季,于芃终于来还伞了。不等他来找,孟萤就看见了他。因为他的阵仗太大了,他扛着一棵巨大的铁树,走在校园里,既是风景又是凶器。
“你这是……要干吗?”孟萤堵住他的去路,眼睛都要瞪脱眶了。
于芃从铁树后面探出头来,才看到是她,终于把花盆放在了地上,揉着肩膀说:“你看,它都快死了,你不是种花的吗,我搬来让你救救。”
“我……”孟萤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那棵已经遍是黄叶的铁树,“你……”
她对于芃没辙,真没辙。
“你帮我救活它,我给报酬。”
“什么报酬?”
“还没想好呢!回头再说!”于芃又扛起铁树,“你宿舍在哪儿,我帮你搬上去吧。”
搬着铁树到女生宿舍楼下,宿管也惊呆了。孟萤在后面默默扶额,根本不敢看宿管的眼睛。宿舍绝对禁止男生进入,无论如何也不能破这个例,结果,宿管和孟萤一起,把铁树搬上了三楼。
孟萤把铁树放在阳台,室友们围成一圈,观赏着这棵铁树,和累瘫了的孟萤。
“你男朋友也太奇怪了……就算要玩不一样的,也没必要这么不一样吧。”
她心力交瘁地摆摆手:“他要是我男朋友,我估计命不久矣。”
孟萤回到楼下,原想捞于芃一顿饭的,可四下望去,哪里还有于芃的影子。她转头问宿管:“刚才那神经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