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的阴差阳错(2)

时间:2016-10-26 12:45:29 

(四)

就在风和雪的分手长篇小说接近尾声的时候,风给云写了第二封信。署名的。

风写给云的第二封信,含混隐晦,因为风的思维的确很混乱。风知道自己喜欢云的潜在原因,也分析了两个人的致命差距。因此,风不希望在没有任何行动的情况下和云走向无缘的现实,但现实的问题却敦促他及早解决这桩悬案。而风又不能确定现实的作用是改善矛盾还是催化冲突。和上一封信一样,风没有表达对云追求的热情,而是以晦涩的方式呈现了自己正面临的情感纠葛,希望对方帮自己解决这个麻烦。

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任何女孩能接受这种方式的表白。风明白这一点,只是,他想给这个一直发展混乱的故事画一个句号。当然,如同即便是从悬崖跳下去也还心存一线希望的心态一样,风的心里还是有少许奢望的,他奢望云能从自己的叙述中读出思维的深邃与论述的独到,并希望借此能和云有一次面对面深谈的机会。但云拒绝了风。很悲惨的是,那一天恰恰是风的生日。

对于这个本来是预料之中的结局,风还是从心底升起一丝苦涩。在日记里,风写道:虽然处理得很糟糕,但终于一切恢复平静,现在我可以回到原来的日子了。

风又开始了宁静得近乎单调的日子。恢复平静后的风心情是愉悦的。迷路的孩子终于找到回家的路的那种愉悦。风有一堆他自己称之为事业的东西需要去忙碌。风不是单身主义者,只不过,他对未知世界探求的兴趣稍稍多于情感方面而已。在以后的日子里,风躲避着雪幽怨的眼神,有时,还会静静地看着云的背影,从支离破碎的回忆里搜寻几段美丽的幻想。

风忽然想起一件事,想起由于前一段时间的混乱,还一直没有给雨回信。

(五)

风和雨是在火车上相遇的。

风不是个喜欢闲聊的人,所以,在那趟回家的列车上,风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看着窗外,想着自己的心事。火车停在北京站的时候,风斜对面的老头指着身边的一个空位,对其他几个人说,等有看着顺眼的才让坐这里。一个民工走过来,老头说有人。一个时髦男士走过来,老头继续他的谎言。又五六个人过去了。风好奇起来,很想知道什么人能幸运地得到老头的实话。这个人就是雨。

看到雨的那一刻,风感觉似曾相识。从记忆里搜寻一遍之后,风猜想这种感觉应该是由于雨长得像自己认识的某个人。雨那天很健谈。从雨和别人的闲聊中,风知道雨是上海某大学的学生。风依旧静静望着窗外,惟一的动作是偶尔喝几口啤酒。风对面的军人忽然问风,你也是大学生吧?风说是。雨热情地追问风在哪个学校,几年级……雨和风聊起来。雨活跃的思维,开朗的性格,稳重的举止让一直沉默的风的情绪也活跃起来。那一次,风和雨聊得很投机。风书卷气的幽默让雨一直欢笑着,雨因欢笑而变得红红的脸给风留下很深的印象。雨到站的时候,风和雨相互留了通讯地址。

风身边发生什么大事的时候,就会给雨写封信,谈自己的观点、经历。雨的回信则多为称赞和鼓励,以及自己的观点和看法。雨的思路往往很大气,这是风愿意和雨做笔友的主要原因。由于风身边的“大事”并不很多,风和雨的书信基本上是月刊。

(六)

写信那天,天气很好,风的心情也很好。

风告诉雨,现在一切都恢复了平静,并感谢雨对自己的帮助,帮助自己从那么混乱的漩涡中确定方向。在信里,风说为了表示对雨的感谢,要给雨邮寄一份礼物。其实,写信的时候风并没有确定邮寄什么礼物,只不过,对于雨给予的帮助,风觉得应该有所表示。几天之后,风决定把自己在大学刊物上发表的诗歌、散文录制成配乐朗诵磁带,作为特别的礼物寄给雨。礼物邮寄得很不顺利,在风和雨多封信的焦急询问、安慰、等待之后,磁带才结束了它将近一个月的旅程。

雨回信了。第一句话是:“我很想见到你!”写信向来不打草稿的雨是在“我很想你”上用补加符号加上“见到”两字的。信里,雨决定毕业后要到风所在的城市。

读过信的风苦笑了一个中午。

几个月前的日记里,风写道:和雪的友谊成了一枚酸涩的苦果,对云的神往变为早早凋零的残花,现在,只期望和雨的友情可以一直保持清纯明丽。

给异性朋友送礼物,风是懂得规矩的。但,一盒磁带还是让事情变得出人意料。风想了许久之后小心翼翼地给雨写了回信。因为雨的信里毕竟没有说出决定两个人关系的那个字,风的信谨慎到了字斟句酌的程度。经历半年多情感纠葛的风很怕自己因为哪怕是一个字的错误而造成不可挽回的结果。雨的回信仍然以女性的矜持把握着措辞的含蓄。而风不得不更小心翼翼地试探。就在这样的一来一往中,风和雨的书信由月刊变成了周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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