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后,报社终于反应过来,让我们联系灾区本系统的人进行电话采访。分给我的是汶川和北川——一个是震中地带,一个是受灾最严重的地区。接到任务,我犹豫了很久,给两个单位的办公室主任发了短信,带去了问候,也将采访提纲写成短信发给了他们——不敢打电话,人家也许正忙呢。
过了一会儿,汶川的同志给我回复了,约在第二天下午3点,电话采访他们的局长。而北川那边迟迟没有消息,后来才得知我联系的那个人已经在地震中丧生,这让我又唏嘘了很久。
第二天,我带着紧张的心情进行了这次让我一生难忘的采访——和平年代的记者,没有直面过惨淡的人生,也没有正视过淋漓的鲜血。我不知道怎么去跟这些刚刚经历了灭顶之灾的人交谈,也担心自己会像那些无良记者一样,一遍又一遍揭人伤疤。好在对方是个乐观坚强的人,也很健谈,不到半个小时,采访顺利完成。
此时,办公室只剩下我一个人,整个楼道也都是静悄悄的。我却没有心思感怀悲伤,整个人都被汶川人那种乐观的精神所感动,所鼓舞,于是打开电脑快速写稿,稿件写得非常顺利,文思如泉涌,写完后,夜幕已经降临,我到报社附近吃了碗盖饭,然后打车回家。
这篇稿子最后引起了报社的重视,而来自四川的采访邀请也终于让他们下定决心派记者深入灾区。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我正在外面采访,突然接到小周的短信。她和小莫正在陪文彦购置物品——领导决定的结果,就是派重庆人文彦和一个经历过唐山地震的老记者一块去四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