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吴美静说什么,我爸都只是看着亲子鉴定愣愣的出神。吴美静从手提包里抽出一把水果刀,她想也没想就往我爸身上刺。
外界的事情似乎我爸已经注意不到了,他只是那么低头跪着。而在一旁的我妈反应比较及时,她伸手帮我爸挡了一下。吴美静的水果刀刺在我妈的手背上,她解恨的又砍了两刀:“你个臭不要脸的老女人!你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女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你女儿该死!你也该死!你们全都该死!”
吴美静没了理智,她彻底的疯狂了。吵吵闹闹间把医生护士叫了来。医生二话不说直接给她扎了针镇定剂。
吴美静来了,吴美静走了。医生来了,医生也走了。我妈去找护士包扎伤口,回来她又忙着照顾我爸。眼前发生的一切,像是没有声音的默片电影。一幕幕一场场,我知道跟我有关系,可偏偏无力深究。
躺在病床上,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我需要问问我爸的身体状况,但话却说不出口。护士来打针换药,我毫无意见。我妈给我喂水喂饭。我完全配合。如同一具没有思想的傀儡娃娃,我很满意自己的状态。
不敢想啊,真是不敢想。只要一想起车祸发生的事情,我的脑袋就跟炸开一般的疼。
这种状态持续好几天,期间吴美静又闹了一次。丨警丨察也来咨询过车祸发生前的状况,但我只是说雪天路滑出了意外。以神书安妈妈当时的身体状况,发生车祸并不是让人太意外的事儿。人死为大,案件到此为止,便没有人继续追问了。
我姥姥来看过我,她八十多岁了,身体状态特别的不好。老太太拄着根拐棍,走路一颤一颤的。看到我在医院病床上躺着,她只是在一旁默默的哭。叮嘱我妈要照顾好我,然后她就离开了。
我大姐也回来了,在我住院的时候她帮我妈不少的忙。为了让我高兴,我大姐每天都讲一些我听不懂的笑话。虽然我听不懂她在说什么,可她很是乐此不疲。唠唠叨叨,没完没了,我甚至开始有点怀念她不愿意搭理我的那段时间。
安琪在我住院的七天后出殡,吴美静的情绪激动,我们家没有一个人获准出席。神书安做家教教的学生许可有去,听她说,葬礼的场面极其悲惨。车祸挤压的太过严重,安琪的遗体根本无法复原。因为驾驶室和副驾驶的座位靠着近,安琪和神书安妈妈的遗体有一部分是无法分开的。只剩一堆肉屑堆在棺材里,谁看了都要哭上一阵。
哎,安琪。每天只要一想起她,我都要感慨难过好久好久。
知道我出了车祸,我们家许久没联系的亲戚都来了。七大姑八大姨,谁谁谁的老婆,谁谁谁的亲戚,谁谁谁的外甥,谁谁谁的同学。我见了很多应该见不应该见的人,我想见的一个也没有来……比如说,神书安。
自从我在医院门口见到他以后,神书安再也没有出现过。他妈妈一死,估计他有好多事情去做。而鉴于我们家人激动的情绪,他确实不方便露面。我有好几次在走廊里听我爸说,要亲手撕碎了神书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