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大门时感觉异常沉重,再推时,听见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章韵龄顺着地板慢慢的爬起了起来,“你起来了?饿吗?我带你去吃早餐吧?”
这样坚硬的瓷砖上,她生生坐了一夜,此时她的脸色看起来十分灰败。不过,这并不关我的事。我往前跨了一步,冷冷的看着她,“我能问你一个事吗?”
“你问你问。”她用手顺着头发,看向我的神情是讨好的。
“让魏薇感染HIV的指使人是你吗?”我撑着门框死死的盯着她。
她嘴唇翕动了一下,好一会她都不说话,我看着她的样子,心中已经明了。
“是你对吧,你要置她于死地。她当初缠着你前夫,张岱把她打进医院,你怕她一直告,张岱要坐牢,所以你赔了她五十万。后来,牵牵扯扯的,她跟何子余又搞不清楚,你烦透了她,为了张岱也为了出口恶气,你下了毒手。我有没有说错?”我问她。
“我,她也祸害你弟弟,她该死。”她提到我弟弟几个字时眼前一亮,她为我找起了认同感。
我点了点头,“章女士,如你所愿,今天清晨五点十五分,她跳海自杀了。你现在可以睡个安稳觉,不过你要保佑魏薇的灵魂不会来找你索命。”我出了大门,锁上门后,我按了电梯下行键,她跟过来,我深深的看了她一眼,“章女士,你是我活了将近三十年见过的最恶毒的女人,我为我身上流淌着你的血液感到耻辱。”
我转身向楼梯跑去,和她多呆一秒,我觉得空气都要凝滞。
两天后,我终于在F城本地的小报上看到了一则很不起眼的新闻。一名身份不明的女子在F城XX海域边溺亡,疑因感情纠结。新闻上配的图,魏薇穿的那套衣服正是我此前去看她时穿的那套,我买了一份报纸。走了一路,我心干干的疼了一路。
她总算不用在这个苦痛的人世间挣扎了,也不用再为了钱出卖身体和灵魂。
隔了一天我请了假去了一趟监狱看莫丛新,隔着防护栏,我们拿着听筒讲话。
“你还好吗?”我轻声问他。
“嗯,过得很平静,在这孤独寂寞的地方,想明白了很多事情。”他勉强朝我笑了一下。
“魏薇死了。”我又说。
“为什么?”他呆怔了一下。
“感染了HIV,你逃过了一劫。”我叹了一口气,“新新,她临死前给我打了电话,让你好好改造,出来后找个好女孩踏踏实实过日子。”
莫丛新握着听筒,哆嗦了一阵子,两行眼泪顺着他瘦削的脸庞往下淌,“我会的,会的。爸妈还好吗?”
“都挺好的,你姐夫带着小福星走了,我找了他们很久了,所以一直没来看你。”我的眼泪也往下淌。
“姐,都是我害了你。”他恸哭起来。
“新新,也不怪你,命吧,这就是命。”我擦了泪又朝他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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