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青,怎么回事?”他颤抖着问我。
我把睡前接到的那通电话和他讲了一下。
“小岱也打给我了。”张其勋的妻子扶着他坐到了我旁边的椅子上,“我这个当父亲真是太粗心了,一点也没听出来她不对功。”张其勋双手捧着脸,呜咽起来。
“你不要自责。”我低声说,“她早有苗头,我早该意识到的。”
“老张,电话响了。”张其勋妻子从他口袋里摸出了手机。
电话只讲了几句话,张其勋说了医院地址就挂了,“陈嫂说小岱写了遗书,我让她送到医院来了。”
将近二十分钟,陈嫂才赶到了医院,隔了数十步距离,她手里就举着张纸喘着粗气向我们跑来。
“放在书桌上,拿着本书压着,我发现后就赶紧就打了电话。”陈嫂把手里的纸送到了张其勋手里。
张其勋慌忙打开,两张A4重叠在一起,快速了扫了两眼后,他将其中一张A4纸递给了我。我接过,洁白的纸上,寥寥数行字。
姐:
抱歉,我先走一步。一直有这个想法,只是牵挂你和我爸,如今你们都定了,我也就安心了。妈留给我的公司,转赠给你!
不要怪我放弃生命,我只是活不下去了。
人生20余载,骄纵过,胡闹任性过,错过,恨过,怨过,悔过!
被父母疼过,被姐姐爱护过!
足矣!
若有来生,愿为一石,置于天地,无喜无悲,无生无死。
姐,往生路上,有妈等我,你不必挂心。
就此别过!
我慢慢的将头埋到掌心之中,泪水糊了一脸。心痛得揪起来,直到这一刻,我才深深的意识到张岱她是我有着血缘之亲的妹妹,她不是我的朋友,是亲人!
“家属,家属!”有医生在高呼。
我和张其勋同时起了身,站在医生面前,两个人都不敢张口说话。
“好在发现得及时,中度中毒,人是救过来了,还要留院观察几天,看有没有后遗症。对了,你们去缴一下住院费用。”医生的语气很淡然,见惯生死便是这样吧。
我绷着的神经总算松了一点,腿一软再也撑不住了直接坐到了地上,捧着脸我放声恸哭起来。谢天谢地,我的妹妹没死!
“现在可以去看她吗?秦霞,你去,去交钱。钱包,钱包。”张其勋还在哽咽着。
陈嫂把我从地上扶了起来,护士推着张岱出了抢救室。我看着病床上紧闭着眼睛的张岱,又想到小福星还一个人在酒店,万一他醒过来找不到我……
“我得先回去一趟,我儿子一个人在家,晚上你守着小岱。”我转身对张其勋说。
“快回去,快回去,我守着就好。”他连迭声的说。
次日一早,我送了小福星去了幼儿园,吕明安给我打来了电话,说再过两个小时便能到家,让我跟搬家公司联系一下,先确定一下时间。
“这两天先不搬吧。”我声音哑得不行,一个晚上根本都没怎么睡着。
“你感冒了吗?这么严重?”他惊问。
“张岱昨晚自杀了,这两天我想先照顾她,等她出院了再说。”我低声说。
“她可真能折腾,那随你。”吕明安淡淡的说。
“先这样!”我懒得计较他说张岱的语气。
我买了点小米粥去了医院,病房里,张其勋趴在张岱的病床边睡着了。张岱在吸氧,还是处于沉睡中。
我走到病床边,轻轻推了推张其勋。
“青青,你来了?”他抹了一把脸后站起来。
“你回家睡一会吧,小福星白天上课,我在这陪小岱。”我把小米粥放到了床头柜上,“小岱现在估计还不能吃东西,你先垫一下肚子吧。”
“凌晨的时候小岱醒了一次,喊头痛。”张其勋低低的叹了一口气。
“你别担心了,小岱会没事的,先回去吧。”我轻声说。
他起了身后指了一下病房外,示意我到外面说话。
“我昨天想了大半夜,小岱这是失去了活下去的动力。她妈妈走的时候留下的公司,一直是我代她管着,等她康复出院了,我想把公司交给她自己管。青青,你说呢?”张其勋问我。
“我找机会跟她谈谈吧,还是要先打开她的心结,对症下药才有用。”我想了想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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