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苏慕染只觉得有一股火,一股被她压了很久的火,她抬手将他推在沙发上,一只手拿过那桌面上的粥,舀了一勺,看着他面容清冷:“张嘴。”
她知道赵敏离开对时景的打击很大,她也在极力地照顾他的情绪,可是一想到他这么作践自己的身体,她出了生气更多的是难受。
苏慕染永远都没有办法忘记赵敏握着她的手不断地呢喃着“你们要好好的”那么几个字的场景,死者已矣,生者却还要延续自己的生命让世人知道逝者的存在。
时景大概没有想到她会这样,张着嘴顺着她舀的粥吃了下去。
气氛有些紧张,谁也没有开口,苏慕染能够感觉到时景的视线一直落在自己的身上,可是她仿若没有看到一样,从厨房端了一碗粥又重复着喂。
直到时景吃下了三碗,她才没有继续,转身去翻药箱找药。
可是她几乎忘了她已经很久找不到药了,翻了整个药箱都没有时景的胃药,她找着找着发现自己手背滴了一滴又一滴的眼泪。
她抬手直接就将眼泪抹了,走出去站在时景面前,第一次这么地不容置喙:“我们去医院。”
他抬头看了她一眼,大概是刚刚吃了些粥,脸色好了不少,紧抿的薄唇如同一条紧拉的银绳。
他看了她半响,才开口:“我没事,不用去医院。”
苏慕染觉得自己的性格从来都是很冷淡的,不会有过分的欲求也不会有过分的喜怒,她已经这样过了二十年的人生了,她也以为自己会一直这样下去。
可是现在对着时景,她第一次失控,看着他就像是个疯子一样:“时景你这样作践给谁看?妈走的时候说过的话你忘了吗?生老病死的循环规律你难道不知道吗?爸都看得开,你为什么就死拧着折磨自己!你让妈上天了都不安息吗?!"
这话苏慕染是吼出来的,再加上刚才在厨房里面哭过,开口的声音嘶哑却尖锐。
时景却镇定得很,看着她直到她说完,才缓缓开口:“你那一天是想要跟我说跟双方家长摊牌我们离婚了吧?”
莫名其妙的一句话,她怔怔地看着他,心虚和难受交织起来,她茫茫然地开口:“你什么意思?”
他却突然笑了笑,开口始终是那样不咸不淡:“我妈已经去了,现在也没什么好顾忌的,你可以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