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想打给大强时,手机又响了,是家里的。我接了,是妈妈的。妈妈问了我一些近况,我当然报喜不报忧。
妈妈和我闲聊一会后,话锋一转:
阿诺,你阿姨家的孩子今年考大学。你上学时,你阿姨借给了我们家一万元钱,你看能不能先还一点?
(三十三)
我心底最害怕的事情终归还是来了。钱,钱,钱,五指山一样厚重的钱。
不管是以前还是现在亦或将来,我一直相信在任何社会,某些人,他是饿不死的,尤其是象我这样的人,但是却可以被逼死,一分钱就能逼死。
上大学之初,在父母砸锅卖铁、东借西挪地为我凑学费时,我的心中就隐隐有着担忧:这些钱,我以后怎么还啊。只是那个时刻,大学的炒作太让人神魂颠倒,象牙塔的包装更让人意乱情迷。那些让天花纷纷乱坠,顽石频频点头的说辞让你只迷恋于金碧辉煌的虚假表面,无视它背后阴森寒冷的现实。着什么急?大学还有四年的时间呢。我是只明日复明日的猴子。害什么怕,在大学里享受美好哪管什么将来。我是只抱头沉沙的驼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