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厉南的语气不像是假的。这种事情,就是在一个陌生人身上,但凡我有能力也都会出手帮助。更何况是我生父的养女。不知为何,听到这样的消息,我的心情也莫名的沉重起来。也许是怜惜这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生命。也是可怜厉南失去相依为命的女儿,于他而言,那个女孩子才更能说是他的女儿。
而我……其实不过是个与他有着血缘关系的陌生人罢了,至少对我来说是这样。于是我的语气比方才好了许多:“您也别太自责,这个时候自责也没有用,你们在哪家医院?什么时候要钱?”
作为一个父亲,一个与女儿有感情的父亲,再怎么败坏,我相信也不会拿自己女儿的健康开玩笑。我对厉南是抱有成见,但人命关天的事儿,我相信他是不会胡说八道的。
“就在市医院,医生说,她需要做手术,否则活不过两个月了。后天动手术……”厉南的语气里除却担心就是愧疚:“如果不是没有办法,我是不会找你的,我知道你不想看见我这个父亲…”
"明天我带钱过来,需要多少钱?"我打断了他的自责,先格外沉重:“明天早上,我联系你,哪间病房你告诉我一声。”
“需要二十万左右…”厉南说出来的数字吓了我一跳,在我的印象里,做一个肺癌的手术也就是两三万,当然那是在清河城。其他的癌症,晚期的也是十万左右。
北京的价格我还不大清楚,不过大医院的价格也都差不多哪儿去,如果严重一些,大抵就是十多万。可是十多万,也未必能手术成功。人的生命,怎么就这样脆弱?
也许是年纪大了,我变得愈发多愁伤感,在面对旁人的生离死别时总还是忍不住感叹一番。
第二天一大早我就取了钱去医院,买了一些水果寻着厉南所说的病房去,得了肺病的人是闻不得花香的,我也不能买花,唯有买点儿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