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出动,满山地叫,沿着小亚的常规路线细细找了一大圈,依旧不见小亚的身影。天黑了,大家疲倦地往山下退,路过一个斜坡,仲扬再次猛地停住,往斜道上走了几步,又立即快速退回,指着路问村长:“这条路通向哪里?”
村长也不答,打着灯对着斜道打量了又打量,说:“这里有新踩过的痕迹,小亚可能走这里了,走,去看看。”都以为仲扬会一起去,仲扬却满脸无奈:“我不行。”张倍不解:年轻力壮,怎么就累成这样了?但仲扬的确满脸疲惫。
去岔路寻找的人一直找到半夜,也没能把小亚带回来,仲扬急了:“一定在那里,你们找仔细些。”张倍说:“你跟他们一起再去找一次吧。”仲扬一脸的犹豫,张倍火了:“你别老记着回你小屋提取什么新香气,用点心,这可是小亚!”
仲扬直摇头:“你不懂。”
“你才不懂!你以为我们还真靠你的嗅觉去找人?真如此带条狗不就行了?狗鼻子比你强多了。”张倍一把将仲扬扯到一边,连讽带嘲地说,“我就见不得你这么自私!上山时,你一路地闻,所有人都以为你是在找小亚的气味,但其实你是在找小亚身上那股所谓的忽有忽无的香气来源对不对?你分明就只关心你的香气,我亲眼看见你采摘了一大把一种绿色的植物果子,想必那就是小亚身上香气的来源吧?好了,就算你是香气狂人,现在你已找到你要找的,就请静下心来好好帮着找到小亚!”
仲扬的眼神闪烁不定,张倍瞪视着逼他回应,两人相恃半天,仲扬扭头望向山路:“好,我去!”
仲扬连夜带人上山,张倍也固执跟着。沿岔道没走多久,张倍就不由嘀咕:这路上怎么到处都是股酸辛味儿?正暗自琢磨,仲扬上前提醒她:“手捂一下鼻,这个季节这条路上有很多落地开始腐烂的野果,你闻不惯。”
别人都能捂鼻,唯独仲扬不能,走得越深,仲扬显得越辛苦。走着走着,仲扬快要忍无可忍了,他绝望地原地打了个转,猛地,一阵风吹来,一股细微的、带着湿土地的草香冲淡了辛味,仲扬心一机灵:若小亚也闻到这个香味,她一定会为以为这就是他要的香味。他闭眼,迎着风,深深呼吸一口,问村长:“这座山里,有没有一处傍水的草地,就算在深秋也依旧不枯?”
村长诧异:“是有这么一处。”
小亚就在草地上,她说:“仲扬哥哥,我找到你要的香味了。”仲扬抱起小亚,连连点头。张倍也深呼吸着:“这里味道真清新有力,你就是在找这个味道吗?”仲扬没有回答,下山后,张倍才知道,他失去嗅觉了!
那些腐烂野果的气味对一个闻香师来说是极其危险的,张倍又悔又恼,急着追问:“这种失去只是暂时的,是吗?”
“不知道,至少一月,可能一年。”
张倍的心瞬间纠成一团,让仲扬失去嗅觉和让舞蹈演员失去双脚有什么区别?仲扬望着她苦笑,十分疲倦:“我之所以犹豫,不是怕失去我的工作能力,是因为我的嗅觉关系到另一个生命。”
3、闻香师的爱情
仲扬说,每个人身上都有标志性的独特味道,每个人也会有自己格外敏感的某种香型。他就是爱上了喜雅身上散发着的那股野性而古雅的气息,但是,没等他向这位这个女闻香师表白,喜雅意外出了车祸,一直昏迷不醒。仲扬情急下,职业本能地希望香气的刺激能够唤醒喜雅。但是,他试尽了他收集得到的所有气味,喜雅一直毫无反应,直到父母取出车祸后时喜雅随身带的包。那只包散发着一股特殊的香味,仲扬将包放在喜雅枕边,渐渐的,喜雅的呼吸下意识地变得用力。
喜雅有将一瓶自制香水放在随身包中、偶尔闻一下的习惯,那瓶香水在车祸时碎了,香水挥发。没人知道喜雅的配方,作为一个能分辩3000种不同气味的闻香师,仲扬也无法从那点余香线索中复原配方,他只能尽力将这嗅觉记忆深深抓住。
张倍黯然:“所以你必须找到这个香味?”忽地,她精神一振,“是不是就是草地上那股清香?那我们已经找到了。”仲扬仰仰头:“草地上的香味我没时间细辩,但肯定不是我最后闻到的那类清香型,小亚当时的嗅觉也已受到酸辛味的影响。”
“那是不是就是小亚身上那种时有时无的香气?”张倍不屈不挠。
“没错,所以我当时跟着小亚来到奎磨村,现在我虽已在山上采到香源植物果,但它只是接近喜雅那款香水味,还不完全相同,需要进一步调制。”
张倍再也说不出话,她已经意识到问题的纠结:只有仲扬有那个香味记忆,所以没有人可以替代他完成这个配方。
“你真不该上山,我们真的可以带狗上山的。”张倍懊恼之前的刻薄话,仲扬根本无心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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