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早晨上班时,女人对他说,你下楼别忘了让楼下充煤气的刘三送罐气上来,男人这才记起家中的煤气罐没气了。男人亲了一下女人的额头说,我知道,你好好躺着。女人不久前出了车祸,双腿上绑着石膏,不能动弹,只能躺在床上休息。
女人看着男人下楼的背影,幸福地笑了。
男人和女人原在一个工厂里上班。那日,男人去领工资,女人正抱着电话在跟朋友煲电话粥,一边开心的说笑着,一边倒开水,没想到碰倒了开水瓶,一下子惊呆了,男人一把推开女人,一瓶开水正好浇在男人的脚上,男人瘸了一个多月才恢复了正常走路。那件事后,女人喜欢上了男人,有事没事总去找男人,可男人总躲着她,因为女人是乡长的女儿。娶乡长的女儿为妻,男人连想都没想过。男人的家里很穷,父亲去世得早,母亲生他时落下了病,是个常年离不开药的药罐子,拉扯着他和妹妹,日子过得紧巴巴的。男人在学校读书时成绩很好,初中毕业时总是考第一名的他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就选择读了技校,学门技术好早点挣钱帮助母亲养家。
可女人死心塌地的爱上了他,她说这样的男人在这个年代实在太少了,非他不嫁。女人的父母急了,就这么一个从小娇生惯养的宝贝女儿,不知搭错了哪根筋,要嫁给那个什么也没有的男人。女人像是吃了秤砣铁了心,一意孤行。焦头烂额的父母最后以断绝关系要挟也没能拉回女儿的心,吼着让女人滚,滚得越远越好,这辈子再也不想见到她,女人就真的收拾了几件衣服来到男人家,跟男人住在一起了。
厂长和乡长是好朋友,因为女人跟父母闹僵了,自然容不下男人,男人只好到另一个工厂里工作,凭着他精湛的技艺很快赢得了老板的器重,女人也随男人来到了这个厂里上班。前几天,女人上班时被一辆摩托车撞了,双腿都受了伤,只好在家里的被窝里窝着。
男人听说他家那片小区失火时,正在菜市场买鸽子准备回去给女人煲汤。他刚付了钱,连鸽子也没要,抓了根正在卸货三轮车旁一根绳子团好就驾着摩托车疯了样往家赶,远远看到他家那幢楼已是浓烟滚滚,很多窗户里都往外喷着通红的火苗子,大楼里哭声喊声惨叫声混成一片,几辆消防车却被拦在小区那些违章建筑外无法靠近,到菜市场买菜归来的母亲见媳妇困在大火里面,已哭晕了过去,有人用担架正把几个扔了被子从楼上跳下来的伤者抬上救护车送医院抢救,担架上的人正哭爹喊娘的喊疼死了。
男人拨开众人就要往楼上冲,“我的妻子还在楼上,她的腿受了伤,不能动弹!”
大家一起紧紧拉住了他,“你不能上,火太大了,我们不能看着你把命也搭上去!”这时大楼的火势越来越猛,烟越来越浓。
男人拼命挣扎着吼着,“我不能丢下她,你们让我上去!”拼命扭动着的男人挣脱了众人钻进了火海之中,几个劝阻的人抓着他的衣服只有不住地叹息。
男人跌跌撞撞冲上了四楼,踢开了他家的门,大声喊着“梅!梅!!你在哪里?我来救你了!”
无法逃生的女人正坐在床上等死,烟呛得她不停地大声咳嗽着,听见男人呼喊的声音,“哇”地哭了,“你怎么上来了,你不要命了!”
男人在浓烟中找到困在床上的女人,抱起女人就往外冲,可炙人的火一次次把他挡了回来,女人哭着拼命用手捶着他“你放下我,快逃吧,否则我们一个也活不了。”
火舌不停地舔着,疯狂地要吞噬一切,“放下我,你冲出去还来得及!”女人哭着求男人。男人把女人抱得更紧了,“别说傻话!我不会丢下你!”说着又试了几次想往外冲,却一次次被火蛇挡了回来,火烤得皮肤生疼,他不由得打了个趔趄。
男人抱紧女人,他忘了疼痛,拼命把那些着了火的物件往外踢,他想踢出一块地方,争取一点时间好好把女人从窗户口系下去“我先把你系下去!火越来越大了,否则我们真的一个也出不去!”
女人哭着拼命摇头,“不!不!要死也死一块儿!”可男人已不由分说在她的腰上系上了绳子,“我爱你!。”
男人和女人正在争论着,突然,两支水枪喷着水浇灭了他们四周的火,一架高空消防云梯救了他们。
事后,躺在医院里的男人和女人才知道,他们之所以大难不死,一是因为楼下的刘三忘了给他家送煤气罐,还有火灾发生后,女人的父母得知后火速赶来了,看着消防车被挡,所有人束手无策,“扑通”一声给那些违章建筑户主们跪了下来,“推了所有阻碍搭建物,你们的损失由我们倾家荡产来赔偿,火里有我们的两个孩子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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