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若的血液瞬间凝固,他那个角度可以清楚看到楼下发生的一切,就是说,刚刚那场“闹剧”他已知晓;颜若动动有些僵硬的身子,嘴巴张合间发出机械般声音:“给你打了饭,吃点吧,吃完去洗个澡。”
没有想像中的狂风暴雨,没有理所当然的冷嘲热讽,林海竟安静地掐掉烟,听话的走来接过她手中饭盒。
颜若动作缓慢地收拾起屋子,脑袋像当机一般停止运转,事情来得太多,她没有应对的能力,更不知如何解释。
林海没有说话,平静地吃着饭,任由她机械又认真的忙进忙出。
颜若打扫得很仔细,沙发,茶几,地面,匀被她擦得一尘不染,凌乱的房间也被她整理得井然有序;忙活很久,久到她的腰背全都麻木,做完一切的她累瘫到床上,她很少做这么多家务,这种累到极致的感觉让她完全没精力考虑那些复杂的事情。
林海走进房间时,颜若睡着了,大概是这几天没休息好,她睡得很沉;灯光下的她面容有些憔悴,却仍旧是动人的;伊人美目紧闭,睫毛纤长,小嘴微微嘟着,似在诉说着委曲。
这是她最常有的表情,每次有不如意不高兴就喜欢嘟嘴;林海留恋地轻抚她的小脸,皮肤一如几年前般滑嫩,现在虽比刚识时少了些许清纯却多了几分妩媚,只是任性如昔。
下午等她回来的时间有些久,他忍不住去阳台张望,他后悔自己这个举动,如同后悔自己配合谢小优挖掘真相一般;楼下谢小优在情绪激动的指责,三三两两的人们在看戏,颜若垂头不语,而那个男人,那个他只见过一面却印象深刻的男人,满脸怜爱地看着颜若,隔着那么远的距离都可以感受到他的情谊绵绵。
他很想冲下去质问,他很想给那个男人几拳,可男人毫无违和感的关怀爱意打消了他的勇气,他突然就退缩了,堵闷不堪的心也突然通顺了;这种通顺有着坚决,还有着他不愿承认的清醒;他们回不去了,他们真的回不去了,出轨这事横亘在他们中间,就像心头有根永远拨不掉的刺,何时碰到都会疼痛。
睡梦中,颜若觉得有种淡淡的温热气息传到鼻中,悄然睁开睛,竟是林海;他穿着干净的T恤,青色的胡茬已不见,凌乱的头发也变得清爽,最让她不敢相信的是眼神,全然温柔的眼神,一如她心中期望的样子;如不细究眼底那抹伤痛,颜若一定以为这段时间的事情都只是她做的一个恶梦,现在梦醒了,那个爱她的少年依旧在她眼前。
她伸手轻触他光滑的脸庞,唇瓣微动:“老公。”唤完眼泪潸然而下。
“老婆。”林海坐上床,缓缓将她搂入怀中,语调温柔:“让我抱抱你。”
望着他深情的目光,颜若内心酸楚如洪水决堤般肆意流窜,将脸贴近他脖子嚎啕大哭起来;林海轻轻的拍她纤背,由着她痛快地哭;渐渐的,颜若哭声减小,林海抽出纸巾帮她擦泪,重新把她搂进怀里,闻着她发间馨香。
颜若依赖地环住他腰,依赖地靠在他胸膛,轻声抽泣。
“老婆,你这样让我怎么放心离开你。”林海声音微哽。
颜若以为自己听错,挣扎着想抬头确认,脑袋却被林海按在胸口不能动弹,紧紧地,久久地按着;颜若放弃挣扎,静静地依着他,听着他心脏杂乱无章的跳动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