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讨厌听到报仇的字眼,这会让我觉得自己是罪人,虽然我确实是,可也不愿这么一次次被提醒。
“徐司佑你够了,我已经道过歉了。”
“道歉?”好像听到什么大笑话似的,他拽着手臂的手突然掐在了我脖子上,依旧笑着,可那笑容却是极其的惨淡,他问,“苏麦宁,你觉得那是道歉能解决的事儿吗?”
不是。
“可我能怎么办?”我也反问他,“你妈又不是我杀的,为什么要把所有的错归咎在我头上!徐司佑,你告诉我,我到底要怎么做,我他妈的要怎么做你才能放过我,还你一个妈?还是要让我当你的妈!”
或许是我的高亢嘹亮让四周的一切都安静了,所有人的视线终于集中在了我和徐司佑的身上。
他还是保持掐脖子的姿势,而我穿着婚纱,高昂着头,银灿灿的皇冠顶在头上没有掉下来。
我想,今天到场的嘉宾无论送了多大的红包都是有赚不赔,细细算了算:新娘不答应结婚、顾家表姐弟干架、新娘和顾家表姐的男友厮杀,三出大戏先后上演,怎么都能成为酒桌上的笑谈。更有好事者拿出手机拍下这经典一幕。
咔嚓声让顾钊回过神来,一个鲤鱼打挺就从地上爬了起来,冲上前来就往徐司佑脸上喂了拳头。
显然,徐司佑没想到顾钊会是这么暴力的人,踉跄不稳松开了我脖子上的手,然后男儿热血反手回敬了过去。
“顾钊,你丫找死敢打我男人!”顾钊的表姐怒火冲天的也从地上爬了起来,继续将自己的表弟扑倒在地,继续骑在身下,继续刚才未完成的伟大事业。
摸着自己的脖子,感知那余留的温度,我冷冷地看向专注擦着嘴角血渍的徐司佑,忽而觉得倍感轻松,像是悬吊在头顶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砸得我是面目全非,却也一了百了。
我默默地转过身,拖着长长的鱼尾裙摆,迎着初夏的光、初夏的风准备又一次的逃亡。
也许是经验丰富,房子里的东西三下五除二,就被我用一个箱子两个包解决了;可对着空空的房间,又生出了一抹惆怅来,舍不得有,厌倦有。
于是一股脑的情绪就涌了出来,把我打得措手不及;我扔了手里拎着的包利落地躺在了地板上,把头顶上晃晃悠悠转着的老风扇盯得出神。
还没等脑子想点什么,门就被人拍得啪啪响,不用猜也知道,这么暴力的只有顾钊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