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我和庄林之间的关系有多僵,毕竟认识这么多年了,他终归是了解我的,也许一个动作。一个眼神就能知道我到底在想什么。
庄林握着我的手,用轻松的语气说道,“没什么可怕的,就跟清除电脑里的垃圾一样,把坏掉的东西割掉就好了。我记得你高中有次上体育课把后脑勺都跌地流血了,不还是毫无知觉地在那里打乒乓球吗?”
庄林的话让我想起来自己当时的挫样,也不知道怎么了那会儿是真没有感觉。直到血顺着头皮一路流下来,滴落在白色t恤上,引起同学一阵恐慌的叫声,我才意识到疼了。
我冲着庄林无力地笑了笑,他让我勇敢点,我很想说人有时候真的也不能随随便便地勇敢。如果我当初没那么勇往直前,很有自知之明地站在袁泽的警戒线之外,也许我也就没现在这么痛苦了。
手术也没我想象的那么难受,结束之后。除了感觉伤口有点疼。人有些疲软之外,倒是没什么别的异样。夹尽沟技。
庄林就像那次守候在我爸的病床前一样,全天候地守在我的身边。大概是出于对一个病了的患者的同情,他这一次倒是没有像前几次一样。强迫我承认自己跟袁泽之间存在的问题,强迫我正视方韵这个名字,承认不管她有没有回到安城,她其实一直都梗在我和袁泽中间。
庄林从始至终都没有跟我提及袁泽这个名字,也没有问他去哪里了,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
只是在帮我顺着头发的时候,眉头微皱地说道,“小可,回想起来,这还是我认识你以来,第一次看到你这么虚弱的一面。你自己应该知道,你其实并不只是身体累,而是心累,为什么一定要让自己的生活变成这样?”
“我说这些,并不是要强求你跟我在一起。我说过,那次到安城来,要是确定了你现在是幸福的,我会默默地离开的。毕竟,当初是我把你给弄丢的,我没权力要求你在原地等着我回头。但是,我所看到的你却并不像你所描绘地那样幸福……”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生病中的人变得更加的脆弱了,我坐在那里端着碗,竟然被庄林给说哭了。
他叹了口气,伸手把我的碗给拿下来,又用手背擦了擦我的眼泪。就在庄林的手指触碰上我脸上的肌肤的时候,就像突然触碰到我某一根敏感的神经似的,我扯开嗓子就哭了起来。
小的时候,我妈就说我属于那种不哭则已,一哭惊人的类型。一边嚎着,一边抽气,庄林看着我的表情很是纠结,觉得有些不舍的同时,大概又觉得我那个样子太滑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