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车后,我看着这个叫静宁的小镇,深呼了一口气,提起行李就打车先去了墓园。
其实静宁镇离a市并不算太远,只是因为路线缘故,转了两趟车也花费了三小时的车程,墓园在静宁镇郊区,渐渐入秋了,两旁梧桐树落下不少叶子,一名环卫工人正埋头扫着,天空中有明晃晃的太阳,透过梧桐树的间隙落下啦,我踩着细碎的阳光照到父亲的墓碑前,将行李随手一放,上前拥抱了一下冰冷的碑身,“爸爸,你想我了吗?”
其实来的路上我已经想了很多话要对老爹说,可是真等到了地方,却发现什么也说不出来了,只是微微笑着告诉他,我想留在这里,想经常可以来陪陪他,陪陪弟弟。
冰冷的墓碑,两父子相隔了一条道,不算太远的距离,我觉得这样挺好的其实,大家彼此有各自的**,闲来没事还能走几步聚聚,若有灵,他们晚上坐在墓碑上还能看到彼此的身影。
呃……这个设想再发展下去就成灵异了,我赶紧打住。
我在老爹和以臣的墓碑前各自站了一会儿,看了看山脚下静宁镇的风景,等天色擦黑了,才重新拎起包回镇上。
苏以乐从出生之时就在a市,对这个所谓的老家分外陌生,在宾馆住了一晚上后就着手开始寻找可以租下的房子,慢慢回归平静。
当然,老子也不是漫无目的的,当初老爹在世的时候也带我回过几趟老家,凭借记忆还能找到当年爷爷奶奶住过的房子,现下虽然已经卖了,可我不打算偏离太远,找房子也重点定在那条街的附近。
没想到的是,我虽然没在这里居住过,可这边的街坊邻居倒是有好些都认得我家老爹的,不过两三天的功夫,我被一个认出我的阿姨带着,前前后后拜访了好几家街坊,顺带蹭了好几家的饭,最后租房子的事也一并落地了。
我觉得此前状况十分妙哉,自然,不用我花钱找中介就更妙了。
我住的地方是从前爷爷奶奶房子隔壁的李婶家,她家是个四合院子,除了主屋自己住之外,偏房就给了我。
为了养活自己我在镇里一卫生院找了个护士的工作,街坊几个阿姨婶婶都觉得我这么个名牌学校的大学生找个护士的工作实在太委屈我了,我谦虚的说没关系,劳动不分贵贱,实则是苏以乐虽在g大混了个毕业证,却不学无术太多年,早就被打回了学渣的原形。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镇里卫生院的清闲程度深得老子的喜欢。
那之后,我再也没理会过a市的一切。
一晃时间就过了三个多月,秋天不管在什么地方都短的令人发指,转眼就到了李婶拎着秋裤满院子追她儿子跑的地步了。
期间发生了很多事,比如,我在静宁镇已经混到了从街头熟到街尾的地步,出门买个早饭从打开门一路打招呼到买完回来,买个豆浆包子有可能还能附赠到一根油条,又比如,我跟李婶她闺女王文静姑娘成了至交,因为某天半夜出门找吃的不小心撞见了她跟某个比她小三岁的小伙的恋情,至此之后这姑娘隔三差五找我密谈,又隔三差五买些吃的贿赂我,我猜那些零食大概是她给我的封口费。再比如,卫生院年轻的小明大夫一直好奇我为什么从大城市跑到这个穷乡僻壤来,最后我告知他我是因为离婚后大受打击,才想返璞归真,以期待灵魂和人格更深层次的升华,从而导致小明大夫对我的遭遇万分同情,一度四处宣扬着要娶了我这个离异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