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布衣粗食
当他领到人生第一份薪水的时候,快乐得像只小鸟,一路吹着口哨,连蹦带跳地走在回家的路上。当他得意地披着一身阳光走进楼梯间,把钥匙插入单元门的时候,一阵嘤嘤嗡嗡的哭声挤进了他的耳廓,还把耳膜刺得生痛。
他着实吓了一跳,一转身,他就看到了蹲在单元门不远处的她。她就靠着楼房前的绿荫带旁,头埋得很低,低过了膝盖,一头乌黑的头发遮住了整张脸。此时,正值夏日午时,过往的人不多,处于好心,他凑上前去,想安慰她几句。
他走近她,碰了碰她轻轻抖动的肩膀。她一抬头,一张好看的挂满泪珠的脸就露在了阳光下。他问,怎么啦?她咬咬唇,泪水流得更欢了。他说,你先起来吧,地上脏。她却猛然站起来,靠在他的肩膀上。他说,你别这样,要是给女朋友看到就不好了。
其实,他是没有女朋友的,大学毕业后来到这个陌生的城市,漂泊不定中好不容易找到一份还算满意的工作,租了间小房算是有了个家。之所以这样说,他是不想让一个陌生的女人知道他一点也不懂得爱情。
她边哭边说,完全没理会他的感受。原来,她是投奔男友而来的,男友和她读的是同一所大学,男友先毕业一年,驻足在这座城市。男友说,毕业后我们好好相爱,再也不分离,她就相信了他是誓言,不远千里只身前来。可,下了火车后,她才发现男友的电话换了,连QQ号也几天没有上线了,更糟糕的是,她的钱包、手机刚刚被小偷扒了,身无分文又举目无亲的她越想越伤心,于是就蹲下来哭泣了。
虽然,他还不知道她叫什么,家住何方,但他相信了她。于是,他说要买张火车票送她回家,还拿出手机给她打电话回家。她把头摇得像拨浪鼓,说,她不愿让家里人担心,父母都年岁已高,母亲还患有心脏病。他迟疑了一下,决定先带她到自己租来的家安顿下来。他买了一大堆的东西给她吃,还把自己的床让给她栖身,自己决定在客厅打个地铺先应付几天再说。
第二天,他塞给她200块钱,劝她先到街上溜达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工作,先找个地方落脚也好。就在他转身要出门的时候,她突然跑了过来,问他再多要几百块钱,说要买个手机,用原来的号,她要等男友的电话。他的心突然一软,又塞给她500块钱,匆匆上班去了。
她果然是个聪慧的女子,只消一天功夫就找了一份做文员的工作,就离他的家不远。不过,公司不包吃住,她得在他家继续住下去。鸠占鹊巢,这样的词语第一时间从他的脑海里冒了出来。不过,他依然点了点头,允许她小住一段时间,等她领到薪水,找到住处再离开。
两人相处一久,才发现,对比之下,他是个老实又有点纳言的人,温文尔雅,思想有些陈旧,对爱情一点也不敏感,更不懂得什么是浪漫,打死也做不出什么出格的举动。而她,恰恰相反,活泼好动,追赶着时尚,期待得到轰轰烈烈的爱情,期待一个梦幻般的小家。
还好,有她在的日子,饭菜还算可口,也不需要喊外卖了,一个租来的家也变得窗明几净,散发这淡淡的清香。当同事知道这件事情后,都笑他“艳福不浅”,而他只有无奈地报之一笑。不过,在他的心底还是有一股暖流在暗涌。她对他来说,不甚适合,像来自火星世界的人,但她还是像吸铁石一样,用磁场包围了他。
可这个磁场来得也突然,走得也突然。他那天下班,发现她不辞而别,只留下一张纸条,说是她知道了男友在城市的另一个区,她必须赶过去。相处了那么多天,他知道,她的男友和她是天生一对,他们是一对时尚的宠儿,她的男友能给她很多意想不到的幸福快乐,而他不能。
工作上,他勤勤恳恳,深得领导、同事喜欢,可爱情上,他却失败到了极点,在爱情面前的木讷,让所有对他有一丝好感的女孩子都摇头,知难而退。他连一句花言巧语也不会,这让喜欢他的女孩子很失望。
那年冬天,父母闲来无事,决定从家乡赶来看他。他慌了神,因为他在父母的紧逼下说自己已经有了女友,还打算过年一起回家呢。情急之下,他拨通了她的电话,央求她来冒充几天他的女友。
接到他的电话,她刚刚和男友狠狠地吵了一架,正漫无目的地在街头徘徊。男友两年来只是把她当作身边的女友之一,她对男友绝望了。于是,她欣然答应了他。
烧得一手好饭菜的她居然把他的父母哄得团团转,和他把爱情演绎得天衣无缝。父母从心眼里爱上了这个“未来的媳妇”。
父母见他一切都好,决定打道回府。他因为那天约了重要客户见面,不能送父母上火车,她就主动前往,还买了礼品给他的父母。
临别时,他的母亲突然抓住她的手,摘下手指上的戒指,给她戴上。她本想拒绝,可她无法拒绝,因为爱情,就像一股涓涓细流,趟过了她的心田,化为了永恒。
送走了他的父母,她做了一桌子他最爱吃的菜,等他回来……
作者:朱钟洋;笔名:布衣粗食;邮箱:ww591800@126.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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