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他摇了摇头,严肃无比的看着我们道:“病人脑部严重受创,被活生生打成了脑出血,我们替他做了开颅手术,也尽了最大努力,才保证他性命无忧,当然,也仅仅是性命无忧而已,接下来,可能你们要做好最坏的准备。”
“呵呵。”畏惧冷笑遍布,我们异口同声的问着:“那他会怎样?”
答案,锋芒毕露,或许会如剑刺喉,我阴着脸,余光漫不经心却汇聚成一个焦点,直直的看着医生嘴唇,终于,他说话了,不过那简短话语字字似针,如同在宣判着死刑:“如果病人醒不过来,他将会一辈子毫无知觉的躺在床上!”
“什么?”
之前,我料定杨凡情况不妙,于是暗自在内心铺垫着各种最坏的结果,可此刻,当我听见那一字一句残忍之言时,我脑海惊雷乍起,身体犹如晴天霹雳,脚软得不停打结,几欲昏倒在地,而赵倩林莉也脆弱后怕得摇摇欲坠。
我使劲稳住身形,缓缓扶着她俩,难以置信的看着医生,结巴的问道:“你的意思是……我的兄弟,很可能会变成植物人?”
“嗯。”医生丝丝确认,然后敬业的建议道:“病人还年轻,生命力旺盛,你们多跟他聊聊天吧,对清醒有一定帮助。”
说完后,他慢慢走出房间,轻吟感慨道: “哎,年轻人,拿命当玩笑,作孽啊。”
孽,是少不经事时我们洒下的种子,待到时过境迁,摘下的,满是涩口苦果。而玩笑,在品尝心酸那刻,其实,一点都不好笑。
那个深夜,那个清晨,那个黎明,那个阳光普照的五一劳动节,是我和赵倩的分手两周年的纪念日,是邓子辰的大喜之日,也是杨凡的大悲之日。
那一天,是我们四人此生永远的噩梦。
病床上,杨凡浑身裹满了纱布,像一具尘封的木乃伊,而他的脑袋上,身体上,插着诸多让人心惊胆寒的管子,那一条条冰冷无情的塑料管,输送输出着各种液体,可不知它会否输进的为希望,输出的为绝望?
“凡哥,你没事吧,你一定要醒啊,你快醒醒吧,我是小倩啊,呜呜。”赵倩悲楚的哀求着,只是那声声嗫嚅之音,充斥太多撕心裂肺的伤。
林莉也遮挡不住泪水的滑落,不停的站在床前擦拭眼眶,毫无形象的轻唤道:“杨凡,你他妈要挺住,你才25岁,那么的年轻,不能一直睡下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