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几乎天天做梦,这些男人常常毫无商量地闯入她的梦中。梦的结尾,总是她的丈夫赵新,开着货车撞断护栏,受伤大鸟一样跌进河里……
安红会在那一刻挣扎着醒来,满头虚汗。接着,那束玫瑰开始在她眼前晃来晃去。
其实,那个“情人节”和以往并没有两样,空气中仍飘着一种隐约的暧昧气息。快递员给安红送玫瑰的这天上午,她并不在。
那会儿,作为厂办副主任的她正在给厂长汇报工作。然而,一切都在毫无预兆地悄悄改变。
送玫瑰的快递小伙,一身夸张、肥大的红装,戴婴儿帽,帽子上耷拉着两个左晃右甩的黄球球,吸引了一路的目光。厂办秘书王梅“哇”的一声,雀跃着飞过来。
满天星和粉红彩纸衬着的17朵玫瑰,让室内氛围迅速生动起来。她代安红签收后,双手捧着玫瑰转了一圈,探头嗅了又嗅,说,赵哥还怪浪漫呢,安姐真有福气!欣喜和幸福毫不吝啬地洋溢在她脸上,仿佛这花是送她的。
主管人事的张敏慢慢站起身,对着玫瑰花上插着的一张卡片轻声读:红红,情人节快乐!爱你的王。
安红的老公姓赵,货车司机,这个姓王的是怎么回事?空气仿佛忽然呈现了固态,在办公室里凝固了。那束花灰溜溜地躺在安红的办公桌上,开始有点无精打采。
刚上班不久的厂办秘书王梅,偷偷百度了下“玫瑰花语”:17朵代表伴你一生。她说完后好像意识到什么,迅速吐了下舌头。
已近退休的厂办主任赵铁一直在那里看股票,边看边薅下巴上的胡子,他瞥了眼玫瑰花上的卡片,有点装模作样的处乱不惊。张敏则愣在自己的办公桌前,又剜了眼花,笑着撇了撇嘴。
过了一会儿,安红回来了。她先是一怔,笑了笑说,谁的花?看到卡片后,她白皙的脸上迅速泛起一片醒目的红云。
她撕碎了卡片,然后用力把花掷到垃圾筐里,嘟哝了一句,谁送的花,这么无聊!大家都没有搭话,心照不宣地互看了一眼。
安红装着若无其事的样子在电脑上查资料,脑子里迅速把认识的姓王的男人,想了一遍,没有。接着,她又把自己认识的不姓王的男人也想了一遍。
大学初恋那位?虽说曾失身于他,但人家现在外地,科级干部,怎么会理我这个30多岁的“老太婆”?
母亲当年看不上这个农村的穷小子,非逼着她嫁给城中村书记的儿子赵新。老公脾气暴躁但对她很好,处处让着她,但她总感觉生活中好像少了些什么。
是那位县城有业务关系的李厂长?那家伙坏点子贼多,疯追自己……该发生的终于发生了,他却拍拍屁股走人了。断断续续一年多,在一个叫汇丰宾馆的地方,秘密暧昧了几次。
散伙是他提出来的,真是想得美!她给他发了无数条短信,着魔似的。最后,李厂长撇下几万块,算是安慰了一下自个儿受伤的心。当然,一切都是秘密。这小子躲还来不及呢,不可能是他!有过暧昧接触的,就这两个人。
其他,还有谁呢?安红想着想着,就叹了口气。她很美,一对笑意洋溢的酒窝,对男人有种挠心的摧毁感。她的嗓音甜且脆,连叹气声都带着金属质感。
玫瑰这件事,安红没跟老公赵新讲,那个醋坛子,她认为还是不说为好。那天晚上,她一改往日的不冷不热,抱紧了老公。
她的主动甚至让老公有点受宠若惊了……但是当晚她失眠了,闭上眼睛,各式各样的男人,开始在脑海中频繁出现。
第二天,老公赵新忽然来到厂里。他一改往日的殷勤,抓住安红的头发就是两个耳光,说,奶奶的,不要脸的东西,我说昨晚你恁热乎!
看热闹的一阵哄笑,窃窃私语声密密匝匝地围着他们。赵新是接到一个短信后赶来的,有人把玫瑰这事告诉了他。安红跟着回家了,再没去厂里上班。
安红感觉,女人的面子比钱重要,好你个赵新,你公开羞辱我,咱俩离婚!
赵新一句话也没有,气冲冲地开着货车走了。好几天,他们互不联系。安红忽然感觉好像失去了什么,在她已经做好了原谅赵新的准备时,却听到了赵新开车坠河的消息。安红哭得死去活来,别人说,那天雾并不大,根本不该发生撞车这样的事情。
两个月后的一天,刚辞职的王梅跑到家里来看她。王梅说,老主任退休了,张敏成了厂办主任,她让我下车间,不听话就要开除我。其实,是我发现了她的一个秘密,我偶尔看到她和县里的那个李厂长,从宾馆出来。对,就是那个五星级的汇丰宾馆!
安红陡然感觉遭到一棍电击,疼痛沿着后脑直穿骶骨。她眼前发黑,揪着前胸踉跄了几步,摔倒在地上……
许久,王梅扶起了她。安红却忽然哈哈大笑起来,双手乱舞。王梅惊呆了,同时她发现,在安红家的白色墙面上,全是铅笔画的玫瑰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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