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对小于兄弟说:“来,帮我接个电话。”然后我打开翻盖把手机往小于耳朵旁边一贴,小于兄弟没说上两句话,螳螂那边就挂了,我心想他这下总该见了黄河死了心了再不会骚扰我了吧,哪知道晚上我提前离开小马的婚宴人还没回到宾馆,螳螂的短信息就发来了,他说:“你要是嫁了他不幸福,我还等你。”
我对着济南春末的夜空上冷清清的星光,轻蔑地嗤了一鼻,然后我挺大声地对着空中喊了一句:“你以为你是谁啊!”路上有行人对我侧目,但是我不管。原来人不爱一个人,也是很容易的,说放下就放下了,当真云淡风轻得没有任何牵挂,半点痕迹都懒得再点染。
沙包呢?我走在街灯下回望自己身后细细长长的影子,这样问自己。沙包我当然是会记得的,而且一定会记得的,他不同于螳螂,他不可能在将来的某一日被我遗忘成尘埃的,因为我爱他已经深入骨髓。我在自己的影子里看到了寂寞的况味,一个人想念另一个人的孤单滋味。
小马兄弟比我年轻,却结婚了;小于兄弟更年轻,也忙着张罗结婚了;佛哥更是早就结了婚有了儿子,似乎全世界的人们都在忙着同一件事,那就是结婚,没结的赶紧结,结了的就赶紧劝别人结。
比如佛哥在小马兄弟的婚宴结束时发现我已经提前退席了的时候,就给我打电话,他说:“你跑哪里去了?你磨蹭什么呢?也老大不小的了,啥时候让我们也喝你的喜酒啊?”
我很想告诉他我明天就结,但我后来没那么说,我在电话里挺优雅地对佛哥说:“不急,俺放长线钓大鱼,慢慢儿挑,结婚么,心急吃不了热豆腐。”我那话说的,气定神闲的,其实我心里那个憋屈的,闷得肠子都快着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