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司旭站在孟真面前,面有难色欲言又止的样子,让孟真心里急得真想撕去自己一直以来伪装的温柔形象直接按着他说,我愿意做你的女朋友。“孟真,我其实心里有喜欢的人了,你以后别来找我了”我草,这什么情况,就算台词有点出入,但咱也不能反差太大不是,不能刚插朵玫瑰,立马换棵大蒜啊!可是,孟真当时脱口而出的就是,知道了,我以后不会再打扰你了。然后就梨花带雨的跑开了,孟真边跑心里边想,我是不是装淑女装的太久了,这哪是我的风格啊!
然后,为了祭奠孟真未出世便胎死腹中的爱情,孟真开始在宿舍以爱情遭受重大创伤为理由在床上横尸,宿舍人问个话,孟真都能目光呆滞痴痴的反应半晌,然后幽幽的回答她们。估计那阵势真惊着她们了,小A说,今晚上我有个聚餐,要不你也去吧,当是散心了。孟真当时一听,反应贼机灵,使劲的点头跟鸡啄米似的,免费的午餐谁不想吃啊。突然想起来自己还在忧郁中,赶紧又露出林黛玉的病容,咳两声表示同意。
那天孟真去的时候,穿的一件紫色的风衣,蹬着一双7厘米的高跟鞋,孟真当时想的是,怎么着也得把孟真的忧郁高贵的气质给穿出去。
吃饭的店刚好是孟真最喜欢的那家火锅店,孟真跟舍友到了的时候,她老乡韩恒已经到了。舍友首先说道,我舍友,孟真。然后重复句式对孟真说,韩恒,我老乡。孟真见到韩恒的第一眼,只有一个反应,帅哥一枚。孟真对韩恒露出一个标准的bigsmiIe。韩恒温和的对孟真笑笑。吃饭环节当然孟真是毫不客气,中间韩恒去洗手间的时候,孟真对舍友说,哇塞,这是个标准的帅哥啊,你怎么就不把他收了呢?舍友抛给孟真一个白眼说,他有女朋友,然后开始教训盂真,你看看你的吃相,真可惜了你这身衣服了。孟真锲而不舍的说,名草虽有主,给他松松土嘛。只是孟真没想到,这一语,真就成谶了。
二
见过韩恒,吃过天上掉的馅饼,孟真决定让自己的祭奠正式结束,恢复简单的单身生活。可是刚过一周,那天孟真正在餐厅买鸡蛋面,听到前面那boy很礼貌的对那个打饭的阿姨说,阿姨,我要的是鸡蛋面,阿姨说,对啊,这就是鸡蛋面。前面那男孩很为难的说,可是,可是怎么没鸡蛋啊?在后面等的不耐烦的孟真刹那说了句话,直接验证了自己说话是走肾的,不走脑!孟真说,你吃老婆饼难道能吃出老婆来?这时,韩恒的电话来了,孟真趁势赶紧躲开了那男孩鄙视的目光。
韩恒要约孟真吃饭。
还是那家火锅店,孟真看着那家店的老板娘意味深长,带着颤笑的眼神,孟真真想跟她说,他有女朋友!韩恒那天穿着一个黑色的风衣,白皙的皮肤,瘦削的脸把韩恒衬托的跟吴尊有一拼。韩恒第一句话就说,我跟我女朋友分手了。这一次,孟真不敢看那个老板娘了。孟真说,没事,这年头分手比北京上下班时间堵车还常见,谁还能没个分手。然后,孟真就没词了,俩人半沉默状吃完饭,又半沉默状回到孟真宿舍楼下,然后,韩恒说,你上去吧,再见。孟真云里雾里的,刚走到宿舍楼门口,就听见韩恒说,孟真,我喜欢你,让我照顾你吧!也不知道是刚吃多了,大脑没有思考能力,还是爱神阿弗洛狄忒在作怪,孟真回过头,直勾勾的望着韩恒N秒,然后说了句,嗯,好。就上楼了。这在以后让孟真郁闷的不行,她实在想不通,自己怎么就没被迫过就直接答应了呢,韩恒总会在后边加一句,说,因为你是个妖孽,是个夜叉婆。当然,他这句话是有直接的后果的,比如,一周的香草鸡。
三
像所有的爱情一样,每天温情的牵手,拥抱,一块学习,一块看电影,每天简单而快乐的重复。
韩恒说,孟真,我会一直对你好。当时孟真正吃着从香草鸡店买来的鸡腿,一边咂摸着嘴,一边听着韩恒的话心里感动万分,但说出来的却是,你说,这香草鸡到底是怎么秘制的,怎么我百吃不厌呢?说完对上韩恒那想杀人的目光。当时孟真看了看周围,霓虹灯照着路上的每一个红男绿女,说,你不会把我抛尸在这吧?韩恒说,孟真你就是一妖孽。
孟真本来以为日子可以这样无止境的简单下去了,可以拖着韩恒逛街,可以强迫韩恒吃他最怕吃的麻辣粉,可以威逼利诱韩恒大早上给她送早饭。直到那天司旭出现在孟真的面前,很脆弱的样子。
她和司旭高中就认识,孟真做着和所有的高中女生的自马梦一样,高二就迷恋待人温柔、有风度、学习好、篮球好,易亲近的司旭。她想方设法打听到司旭喜欢温柔、文静的女孩子,这么多年来,孟真在司旭的面前从来都是小鸟依人,出气不敢大声,说话不带脏字,笑不露齿的温婉贤淑的好姑娘。高二的时候,司旭的话对盂真来说从来都是数学书上的公理,都不用证明,直接执行。司旭打球的时候。蟊真永远都是第一个带着矿泉水,给他擦汗的人,他打球腿拉伤的时候,孟真每天早上从家里带着自己的早餐牛奶给司旭送过去,高考时偷偷看司旭的志愿表,把司旭的志愿表内容直接复制到自己的志愿表上。司旭这个温柔、有风度的人承载了孟真所有的痴恋。从高二到大三,傻子都该看出来了吧,可是司旭从来没说过,孟真,做我女朋友吧。相反,到了最后,司旭跟她说,他有喜欢的人。孟真后来无数次的在内心说,你有喜欢的人,你早干吗去了,你让我痴心错付这么多年,你当我是仙女啊,青春永驻。
咖啡店里飘荡着王菲那精灵般摄入心扉的声音:
给你一张过去的CD
听听那时我们的爱情
有时会突然忘了
我还爱着你
再唱不出那样的歌曲
听到都会红着脸躲避
虽然会经常忘了
我依然爱着你
孟真那一刻突然就想到了希腊神话里那个以歌声扰人心智的赛壬,司旭就坐在孟真的面前,面容憔悴,像个陶瓷人,一碰就碎的样子。司旭沙哑声音说,她爱上别人了。她一直让我等她。等她出国回来,等她修够学分,等着她回来我们双宿双飞。可是她一句我爱上别人了,就打碎了所有的希望,所有的等待都成空了。孟真看着咖啡店外那厚重的雪,突然意识到,自己就是在一个下雪的日子毫无道理的彻底沦陷的。
高二的那个厚重的冬天,第一场大雪填满了那个晚自习夜晚,拿着一个雪团,放在桌子上,对着雪团像《吸血鬼日记》里的邦妮那样,喃喃的念着咒语,说,如果雪化之前,他扭头跟我说话就是喜欢我。然后,看着桌子上的雪团一点一点的融化成一摊水,看着前面的司旭在聚精会神的看着一本书,突然司旭就转过头来,对孟真笑了一笑。从此,孟真就认定了,司旭就是那个人,今生寻找的那个人。
现在,看着眼前的这个人,发现了自己当时犯了一个多么大的错误,任谁在后面喃喃有声的,都会回头一看究竟吧!就算真的爱上了自己,那爱的也不是真正的孟真,真正的孟真是个会说脏话,会嚎啕大哭,会呲牙咧嘴的笑,吃相巨难看的活泼的假小子,夜叉婆。所以那天,孟真借去洗手间的空当,半路放了司旭的鸽子。
四
韩恒跟孟真吵架了,在道北逛街的时候。
韩恒说,你真无聊,你背着我去见别的男人。
孟真更怒了,什么叫背着你,我不是事后跟你说了吗?
韩恒说,你说,你是不是爱过那个人?
孟真心里火噌的一下就上去了,说,你大爷。
然后孟真就气愤愤的走了,狠狠的把电话关机。把韩恒一个人扔在了道北。
孟真一个人去了校外一个叫爱如歌的网吧。以前她和韩恒经常在这里打游戏,韩恒教她打,孟真喜欢做魔法师,韩恒说,你什么都不用干,你在键盘上使劲的按A就是攻击了。韩恒喜欢在游戏里让孟真跟着他一块打,让孟真叫他师傅,在游戏里不准她跟其他男枪手说话,喜欢说孟真笨蛋,孟真特别喜欢每次清扫战场的时候,韩恒一句,去,夜叉婆,把那些宝贝,金币啊拾起来,都是你的了。然后,孟真再跟着韩恒屁颠屁颠的去横扫下一个战场。
晚上孟真从网吧回来的时候,刚走到宿舍楼的拐角处就被一个人给拉到怀里了,盂真听着韩恒说,你跑哪里了,我以为你迷路了,我在道北找了你好久,都没找到你,给你打电话,你又关机,我以为我把你弄丢了。孟真这时候,来了句,你大爷,你才路痴呢。刚说完,就感觉眼前一黑,韩恒的唇便印了上去。孟真头晕乎乎的想,这才是爱情,不在乎你是谁,只在乎我在你面前可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