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水湾的芦花和柳根好上了。两个人同时高考落榜,惺惺相惜嘛。芦花问:“你能给我幸福吗?”
柳根答:“能!”
芦花又问:“你怎么才能给我带来幸福呀?”
柳根答:“我出去打工挣钱,只要有了钱,幸福也就来了。”芦花摇摇头,接着问:“你光凭打工能挣多少钱?”
柳根答:“我使劲挣,省着花,积少成多。”芦花依旧摇摇头。
柳根茫然了。
芦花说:“光靠打工,咱富裕不起来;光靠种地,咱也富裕不起来。即使咱们这一辈过上了好日子,可下一辈呢?”
芦花说这话时,脸稍微红了点。柳根说:“咱过好了,还管什么下一辈?”芦花脸更红了:“鼠目寸光,你就不会有儿子有闺女呀?到时候用什么给他们娶亲出嫁呀?”
柳根偷偷看了芦花一眼,慢慢低下了头。
芦花在前,柳根在后,他俩登上了九龙山,九龙山离清水湾不足八里路,山是好山,土很肥,可惜,长的都是灌木丛,像样的树没几棵。
芦花领着柳根在山上绕了一圈。绕完后,芦花依偎在柳根怀里,芦花问:“明白我的意思啦?”
柳根睁着迷惘的大眼睛,看着芦花说:“不明白。”芦花咯咯咯咯笑起来,芦花笑出了点点泪花。
芦花问:“你能让这山变个模样吗?”柳根说:“为了你,当然能。”
芦花拉住柳根的手说:“你给我在这山上建一座‘绿色银行’,把我们的爱情储蓄起来,让它永远增值行不?”
柳根恍然大悟。
柳根兴奋地抱住芦花亲一口说:“为什么不行?真是个好主意!”
可是过了片刻,柳根就皱起眉头来:“我能吃苦,能受罪,也能下力,可承包这荒山,得不少钱啊。”
芦花说:“钱,我帮你想办法。你知道什么是借鸡生蛋不?听说咱县农村合作银行专门支持农民发家致富呢,咱也去咨询咨询,承包绿化荒山,我的表哥在那当科长。”
在县农村合作银行,芦花的表哥听了芦花的打算后,非常高兴。他说:“这是一个非常不错的项目,于国于民都有利。不过,对于我们行来说,属于中长期投入,虽然我们的宗旨是服务于民,但同时也要考虑它的投资风险和效益。这样吧,我把这件事跟我们行长汇报一下。”
表哥立即去找行长。行长听了表哥的汇报,非常感兴趣。他立即指示:“你赶紧去那里搞个可行性研究报告上来。注意,要谋划好短期、中期、长期效益的综合平衡。”
表哥没有想到行长这么快就做出了决定,便马上跟芦花去清水湾九龙山考察。按照行长的意思,表哥设计出来了大致的绿化方案,九龙山短期目标是种植中草药、栽山杏;中期目标是栽种棉槐、刺槐、苹果、梨、桃;长期目标是栽油松、落叶松、杨树、柳树。方案很快就摆到行长面前。行长召开论证会,综合大家的意见,最后拍板:“九龙山绿化项目虽然效益缓慢,但跟我们的发展目标是一致的,我们尽力支持!”
表哥成了九龙山绿化项目的负责人,他经常来了解工程进展情况,帮芦花和柳根出谋划策。柳根在山上搭了一个窝棚,吃住在山上。芦花天天给他送饭送菜送温暖。
一天,芦花给柳根送晚饭时,太阳已经落山了。芦花刚要走,柳根从后面把芦花紧紧抱住了,轻声说:“芦花,陪我一晚上吧。”
芦花挣扎着说:“不行的,咱还没结婚呢,人家会笑话的。”柳根却不撒手:“你就陪陪吧。”芦花心软下来。是啊,这些日子,柳根领着工人在山上忙活,汗没少出,劲没少费,人瘦了黑了,让芦花挺心疼的。芦花就跟柳根在山上住了一宿。睡觉时,柳根不老实,芦花护住身子,对柳根说:“我要把我最宝贵的东西,留在最幸福的那天给你。”
柳根问:“那天是哪天?”
芦花答:“就是九龙山绿化完成那天。”柳根叹了口气:“好吧,我就等着那一天了!”
九龙山的中草药开花了,散发着淡淡的清香;九龙山的山杏花白白的满山遍岭:九龙山的油松落叶松有一尺高了,迎风摇动;九龙山的果树挺拔茁壮。芦花和柳根有了一个存折,墨绿色的。
当芦花把九龙山中草药卖掉得来的钱存进县农村合作银行时,柳根就等不急了。
柳根说:“你说话要算数!”
芦花说:“算数,我今晚就是你的了!”
柳根拉着芦花的手,飞快地往山下跑,边跑边喊:“太阳啊,你快点落山吧!”
一群山鸡被他们惊飞了。
一只松鼠被他们吓跑了。
山下,县农村合作银行的车等着,行长是他们请的主婚人。
因为,九龙山的“绿色银行”不仅仅是芦花和柳根的,也是他们县农村合作银行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