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谈婚论嫁的年轻同事问我:“当初你选择另一半的条件是什么?”我想都不想,脱口而出,“我当时只想找一个会修自行车的男人”。她“嗬嗬”笑出声来,“傻哦。找个开宝马的主儿,连修车都省了”。
我承认我的择偶标准土得掉渣儿,可我非但不后悔,反而暗自庆幸。因为这么多年的实践证明,我的选择是正确的。过日子就要真枪实弹地干。而我之所以能在关键时刻保持清醒头脑,得益于身边榜样的熏陶。
上中专时,教我们化工的老师满头华发,风度翩翩。他的夫人是位慈祥的老太太,每隔几个周末,她总会做几味家常小菜,喊我们几个住校的女生去她家。渐渐地,我们知道了老师与师母竟然是师生恋。师母从学校毕业后就嫁给了老师。上世纪50年代,条件艰苦。拿惯了纸笔、不谙家事的师母学会了洗衣做饭、缝被做鞋,养大了一双儿女。而原本只会挥舞教鞭的老师也学会了打煤砖、钉家具、修补漏雨的房屋……凭着灵巧的双手,从爱情到婚姻,他们的日子就这样相濡以沫地过了下来。
这件事对我影响极深。而找个心灵手巧的人做伴侣,不仅仅是我一个人的想法。认识现在的老公、当初的男友时,我喜欢写一些字,偶尔在报纸上露一下脸,也没见他怎么兴奋。倒是有一回我心血来潮给他做了顿西红柿鸡蛋面条,顺便炒了几个小菜,他马上向我求婚了。而我是在见识了他抱着冲击钻为朋友装修房屋后,才动了要嫁给他的念头。我的想法很简单,即使有一天,他现有的工作保不住了,至少他做建筑工也能养活我。
我俩在一起,虽不是“你挑水来我浇园”般辛勤劳作,但你挥锅铲我剥蒜的默契是要有的。我们是平凡男女,所谋求的不过是一份烟火爱情。我为他煮爱吃的饭菜,我为他缝脱线的纽扣,甚至袜子上的破洞,或者偶尔为了显示贤惠,良心发现为他织一件“温暖牌”毛衫。他会修理漏水的水龙头、重新接好被我拉断的灯绳、换保险丝,让关不拢的抽屉、掉了把手的柜子门统统焕然一新。
女儿出生后,我的手工仅限于为她梳漂亮的小辫儿,织好看的毛衫。而他的修理功夫在女儿看来简直是化腐朽为神奇。在女儿眼里,他是无所不能的修理专家。常听女儿以炫耀的口吻对别的小朋友说:“我爸爸很能干的,什么都能修。”每每此时,我都会情不自禁地微笑。
在我们家,有一个专门盛放他干活工具的抽屉。这个动手能力强的男人让我觉得踏实稳妥。跟着他,日子仿佛有了依靠。
说到底,爱情是件手工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