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的时候,我利用朋友给的钥匙打开他租的办公室来进行稿件写作。就是一间办公室也就是这个公司的全部,里面除了一台586的电脑就剩下两张办公桌和两部物业公司提供的电话。在这个无人打扰的空间我可以随意的想象和构思进行自己的“艺术创作”,其中很大一部分就是“借鉴”别人的。
可是“嘟嘟嘟”有人敲门,难道这朋友来了,即使他来了也用不着敲门,因为他本来就有钥匙。
我放下手中的笔,前去开门。门外是一个陌生的女孩,见到我就立刻笑着说道:“你好,我是来应聘的!”
什么是来应聘的,难道我朋友在招员工。说实话就凭他这个小摊摊,还想招员工!当然我也不能立刻否定有这种可能,于是就让她进来了。
“你是来应聘什么的?”我开始试探她的目的。
“我是来应聘宣传员的——”
什么就这个小小的连营业执照都没有的印务公司还要招收宣传员,也真令人意外了吧!
“是谁通知你来面试的?”
“今天上午,我打电话联系过的,叫我来面试——”说着这女孩递过一张推荐信,我一看就知道是通过职介所报名推荐的求职者,可是上面清晰的写着“西南财大毕业”的字样。
在我看来求职只要分成三种渠道,一是九眼桥的劳务市场,这是低文化劳动力找工作的地方;二是职介所,这是高中中等学历找工作的地方;如果是大专甚至更高的学历,他们绝对不会到九眼桥和职介所去找工作,因为这些地方的骗局实在太多,特别是九眼桥每年不知有多少的女人被拐卖。而她是大专毕业竟然通过职介所来找工作,至少证明她较长时间没有找到工作,同样也证明成都市的大中专学生就业形式异常严峻的。
“对不起,看来你找错了地方!”我对她说。
“不会吧!”说着她拿出一张小字条给我,只见上面写道:“成都市柔婷女子美容中心”,只要一看这几个字我就知道这女孩所面临的问题将比较严重,因为这美容中心的宣传员就是拿着卡片到处去发,给路边的人推荐让别人来试做做美容,天天在这里跑我难道还不知道这些。
“这美容中心在英特大厦501房间,就是电梯出口对面——这里是508。”说完我把那张纸条还给了她。
她伸手来拿纸条,同时发现了我放了满桌的报纸和几本资料,于是她就好奇的问道:“你在搞写作——”
当然我相信西南财经大学的学生也不是那么笨,也还是应该看得出些什么——这女孩睁大眼,突然说道:“难道你是——记者——”
对于这个问题,我不知道如何回答,如果说是那将是骗她,虽然我们的名片上印的都是记者,但是我们没有记者证,如果说不是,那我们的名片上明明印的是记者“徐建纲”,也将是骗她。所以我没有回答,只是从皮包中拿了一张名片给她——她拿着名片一看,全身微微一抖,张着大眼惊奇地说道:“你真是《蜀报》的专栏记者——”显然她的确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
“其实记者也没什么稀奇的——”
“那你在报纸上肯定发表了不少文章——”这也是一个比较难回答的问题,的确在这报纸上也发表了几篇文章,除了做广告配送了几篇文章以外,专刊部的领导也鼓励大家写一些“新闻”,这样才能让我们的名字出现在报纸上,便于今后的工作开展。我顺便拿了身边的一份报纸给她,可是她找了好久也没发现“记者徐建纲”的字样。
看着她焦急紧张的样子,我就直接告诉她在第12版的下面,她翻到第12版看到下面有一篇“全力打假揭露黑心月饼内幕”的新闻,在大黑粗体的下面有一排小字“本报讯记者徐建纲”。她掩饰不住内心的激动,傻傻地呆在那里。我也没搞懂,其实我就“冠生园黑心月饼事件”,电话采访了成都市的几家月饼厂,让他们谈一谈对于这次黑心月饼的看法,当时我只取名“成都市月饼行业调查”,可是专刊部的领导却把它改成了什么“全力打假揭露黑心月饼内幕”,一副唯恐天下不乱的样儿,后来主编说搞新闻一定要取一些有震撼力的题目,不然没人会关注的。
当然这刚从学校出来的小女孩是不懂这些的,在她惊异了许久之后,我也没有在跟她说什么。而她也觉得没什么好说的就出去了,不过刚出门又回来了,她笑着说道:“请问你可不可送一份报纸给我——”说实话,客户打了广告我早就买了五十份,一来准备给客户送去一些,另外自己也可以留一些,便于下一次的业务开展。
过了几天有个陌生人打传呼来,通过一询问我突然想到了她,说实话就凭她当时的表情我就知道她会打传呼来。她说她有很重要的事情需要我帮忙,我问是什么事她却说她在他们公司等我,当然我知道她们公司就是501。
居然又人对本人如此感兴趣,我也就不好推辞,在报社下班后来到英特大厦楼下,而她也早就等在那里。旁边的其她发宣传卡片的几个妇人就怪笑着走开了。
从她的表情感觉她还是非常的自卑,毕竟觉得她自己只是一个发宣传卡片的,而我却是一个报社的记者。当然有一个真实的事实她绝对不知道,那就是表面上我们是受人尊敬的记者,可是我们就连吃饭都成问题,所以我这些时间就故意没到朋友的公司去,怕她看出我的“秘密”。报社专栏当所谓的记者其实只是一个说得好听的职业,这里没有基本工资,没有生活保障,全靠广告业务提成,如果没有广告就什么都没有!
当我骑着一个破车出现在她面前的时候,不知她有没有发现什么!她见到我立刻迎了过来,神色紧张的说道:“我的一个朋友出事了!”
该,该不会是要借钱吧!其实更加紧张的应该我,我身上的钱加起来不会超过三十块,可是什么忙也帮不上的!
“是这样的,我的一个老乡被她的男朋友甩了——现在正在吵架,可不可以帮个忙过去劝一劝——”什么,这个没有见识的长毛丫头,该不会认为记者会管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吧,更何况我们是经济专刊部,谁会理你这些乱七八糟的纠纷事件!
“其实就吵架嘛!没什么大不了的——”
“你不知道,这个老乡思想非常保守,另外他跟这个男的也是同一个地方的,他们在一起已经同居了一年多,现在这男的不要她了,她肯定会伤心惨的不定还会弄出人命来——我们必须马上赶过去,徐哥就帮帮忙吧!”她着急眼泪都要流下来了。
“好吧!他们住在哪里?”
“在梁家巷——快点走吧!我搭你的车——”没想到她连自行车都没有,真是比我还要穷!
于是我们两个就骑着一辆破自行车嘿哟嘿哟地赶向梁家巷。下班时,成都市一环路上的人就是多,还有在路口就有穿黄色褂褂的老妞(市民戏称交通协管的太婆们)在逮自行车搭人,于是每个路口都必须下来,到过了路口再搭人前进,一会儿又是一个路口,如此循环。
等到了梁家巷已经一个小时后了,可这女孩还在不停地叹气,其实就连她姓啥名谁我也没有问,因为就凭我现在的经济情况就连自己的生存都有问题,就别说自己有其它的想法。
“不要担心,其实没什么的——过几天就没事了!”
“你说得轻松,人家一两年的感情——”
其实对于我来说,这种事情已经见多不惊了,一两年的感情算什么!
本人从小学三年级就开始喜欢班上的一个女同学,然后到初中到高中历时8年,写过的书信无数,就是到她家也去过好几次,可是到后来由于不得不面对的事情,最后弄得“不欢而散”,虽然本人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搞得连高中都没读好,只要挺过来了,不是什么也没有的嘛!
当然我不能表现的什么都知道,这与年龄不符嘛!
“我敢打赌,只要等到下一次的感情开始!这一切的风波就会过去——”当然这个道理是成都市着名“散打评书明星李伯清”在他的评书里面告诉我的。
“不可能,我了解这个老乡——”
“不要天真了!这个世界不会有:谁离开谁无法活下去的事情,即使有的极个别想不开最后进行‘自残’,也只能说他的心态有问题,心灵的承受力太差——”
“你怎么这么说——”
“告诉你吧!做人的第一原则就是不要太讲原则,不要太死板,任何事情都有很多种解决的方法,这种办法不行就另外换一种——”
这幼稚的女孩听着我的“理论高调”,瞪大眼吃惊的望着我,感到无比的佩服同时有显得有些失望,我想她通过这些话将对我“刮目相看”,同时又会对于我的“深不可测”感到意外和失望。
其实这也难怪!如果一个记者,还是说一些没有深度、没有力度、没有的广度的一些无聊肤浅的话,我们就可以直接怀疑他是假的,这明显的与身份不符嘛!
转了几个弯、倒了几个拐终于来到这女孩说的老乡的“家”。
敲开了门,门口出现一个头发蓬乱和双眼红肿的十八九岁的女孩,看到除了自己熟悉的老乡之外,还有一个陌生的小伙,她异常尴尬的笑了一下,然后就转身去收拾甩的乱七八糟的房间。
通过房间的凌乱就知道,他们的确“大干了一场”,其激烈的程度可以从摔在地上的盘子的数量看得出来,而激烈程度可以从盘子摔成碎片的大小看得出来,而这女孩的伤心程度可以从被撕烂的床单枕头的裂口看得出来——可以得出结论:平时看似弱不禁风的小女子,在忍无可忍的绝境是可以爆发让所有男人都胆战心惊的惊人之举,发出让全世界都害怕的声音——显然另一位主角,已经逃离这场惊心动魄“战斗”。
显然剩下的问题就是如何收拾残局。
在两个女孩唧唧歪歪说了好一阵子之后,这个女孩就站起来告辞了!
我也安慰了她一句:“好好过吧,一切都会过去的!”其实我想就凭她的理解能力是不肯能明白这句话深邃的哲理性,可是说这是我这些年的人生总结。
好好过吧,一切都会过去的。当然包括我们目前的艰难苦则,也包括我们目前取得一切名利辉煌!
离开那个女孩的住处,这个女孩还是不停的叹气。
“不要为她难过了,一切都会过去的!”我安慰地说道。
“你不会理解的——”
其实我有些后悔,不应该给这些女孩说这些“深度语言”,现在的女孩就是喜欢简单肤浅的“笑话幽默”——换句话来说,女孩就是因为简单幼稚而显得可爱!
“这样吧!你立刻给她另外介绍一个新的朋友——”
“你怎么说话的——人家才刚刚分手——”
“正因为刚刚分手,所以就一定要抓紧时间重新认识一个新的朋友——这样就可以立刻改变心态,从痛苦的中解脱出来——”
这女孩吃惊的望着我,不过好像觉得我说道有些道理。
接着我就模仿刘德华的那句广告词:“相信我,没错的!”
这女孩笑了笑,的确被我的幽默“幽”了一下。
到了公交车站,这女孩说:“我要赶车回光华村,你住在哪里?”
“我住在茶店子——在西门车站那边——”
“徐哥,非常感谢你的帮忙——”那女孩笑着说道。
“没什么!小意它死了——”
“什么意思——”
“就是小意思了——”
“徐哥,你还真幽默——”
“那简直是一定的——”
过了两天,这女孩有打传呼来说帮她的那个朋友搬家,准备搬到光华村和她一起住。
来到梁家巷,就看到有一个陌生的男孩在帮那个女孩搬东西,从她的笑脸就可以看出自己基本上以及摆脱了那次的痛苦。见到我的到来,感到非常不好意思,我想她想起两天以前和现在的剧烈反差,自己都会觉得好笑——不得不怀疑自己以前的却太天真了。
这个女孩见了我也笑了笑,显然是佩服我的“先见之明”。
在去光华村的路上,那个女孩搭着别人的自行车提着一个包,两个人开心的嘻嘻哈哈,谁也无法想象在两天以前她还是“要死要活”的哭闹。
这个女孩也搭着我的破自行车,我们有嘿哟嘿哟的向光华村前进。
在路上,这个女孩笑着说:“我给她介绍了一个新的‘哥们儿’,这叫做‘肥水不流外人田’嘛——”
听着这幽默的语言,真不相信会从这个天真幼稚的女孩口中说出,接着我们都哈哈大笑!
后来我再也没有去找这个女孩,虽然我只要稍微积极一点就可以让故事继续,但是在自己的生活都没有保障的情况下,一定要学会放弃,放弃自己不能把握的机会!否则到后来痛苦就是自己还有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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