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去西安出差,工作完成后乘火车回北京。那时的火车很慢,人又多,车厢里挤满了人。我没有买到座位票,只好挤在过道中,倚着旁边的椅背。还算幸运,这个座位上的乘客在洛阳下车,我终于有了座位。
邻座是一个和我年龄相仿的小伙子,衣着干净整齐,人也显得很文静。漫长无聊的旅途中,我们很快熟悉起来。他是陕西人,跟我说普通话时,总是慢条斯理的。
我们一直闲聊到半夜,被瞌睡打倒的我不知怎么就睡了过去。大约凌晨5点,我迷迷糊糊醒来,发现自己竟然靠在他身上,他却蹲在椅子上。看到我醒来,他终于坐了下来,抖了抖僵硬的腿和胳膊。我想起来,在我睡着前,他坐累了,想蹲在椅子上放松一下。见我困成那样,他就蹲在椅子上没敢动弹,一直蹲了五个多小时。
火车经过一天一夜的行驶,终于在第二天下午到达北京。临下车前,他说:“留个地址如何?”我说:“好的。可是没有纸和笔,怎么写?”他想了一下,掏出口袋里的烟盒,抽出烟盒纸。我拿出眉笔,在那张红梅烟盒纸上写下我的地址。
下车后,我们各自消失在茫茫人海中。
故事到此就应该结束了,那只是我无数次出差中的一次而已。
可是两个月后,我竟然收到他的来信。两年后,我成了他的新娘,嫁到他的家乡。
17年了,当年的姑娘、小伙都已到中年。老公常说:“我们的媒人是火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