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怡可以原谅一切,但心中有道坎是迈不过去的,那就是她的爱情被亵渎了。
当年,瑞怡和大伟曾像校园的凤凰花般爱得火红而热烈,男才女貌、志同道合、风花雪月、卿卿我我。他们双双在美术学院教书,暑假他们就一起上黄山写生,常有弟子跟着,女儿出生后,瑞怡分身乏术,大伟就自己领着学生们去了。
女儿三岁那年,大伟从黄山归来后变得心事重重失魂落魄,有时又容光焕发神采飞扬,瑞怡却只顾惊讶大伟这次上黄山的画作在艺术上已臻佳境,自己是拍马也追不上了。
大伟他们这次暑假写生收获至丰,他除了一幅画在全国得了奖,学院还专为他们在图书馆办了个画展。那天,瑞怡夫妻正要去参加开幕剪彩,却被雁飞堵在家门口。
雁飞是大伟的高足,马上就要毕业了,几乎年年跟大伟上黄山。她对瑞怡说了三句话:我们相爱了,我有了他的孩子,我要和他结婚。
大伟“扑通”一下,跪在瑞怡面前,反复说:不是这样的,是我的错,我不要离婚。
瑞怡在床上不吃不喝,睡了三天才打开房门走出来。大伟知道宣判的时刻到了,瑞怡却只叫他去煮碗面来吃。这三天,瑞怡思前想后,她的眼睛是揉不进沙子的,如此不堪的一幕,和大伟是缘尽难续了。但如此一来,结局将是大伟和雁飞身败名裂,前途尽丧;女儿失去家庭和父亲;而她也是遍体鳞伤,总之是同归于尽,无人幸免。
瑞怡深知,大伟不是个有决断肯担待的男人,即使她放过他,他也绝不可能有勇气顶住舆论和各方压力,给雁飞一个说法。这么多年,大伟就像瑞怡的儿子,早已习惯了依赖,无论生活还是感情,他都离不开她。而做母亲的,则总会留一条回家的路给迷失的孩子的。
瑞怡不能让所有人都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中去,她强打精神,带着家里所有的存款去找雁飞,安排她做了手术,又托付好友文老师将来在毕业分配时想办法照顾雁飞。瑞怡对雁飞说,我能做的就这么多了。
生活终于恢复了平静,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但瑞怡的心却一直煎熬着。
日子一天天过去,大伟评上了教授,成了学科带头人,女儿考取了法国一间大学的奖学金,令人艳羡。送完女儿回到空荡荡的家,大伟让瑞怡坐下来,握着她手说:把你的心结解开吧,都这么多年了,你给了我条回家的路,却把我隔在你的心门外。别用我的错误惩罚你自己。
原来,大伟一直都是知道的,瑞怡的眼泪流了下来。有天,文老师转来一张雁飞的全家福,上面雁飞笑得很甜蜜,灿如春花相片的背后写着:师母,谢谢您!■
(郑永棚荐自《东方女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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