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冬冬失望的“哦”了一声。
飞机上,林冬冬睡得极沉,林珑帮他拢好毯子,满是忧色。她透过小小的窗户看着地面星光闪烁般的灯光,映衬出整个城市的形状。离开了八年的地方,八年来魂牵梦绕的地方,终于要回来了。
夏然道:“会不会后悔?”
林珑勾嘴一笑:“后悔什么?后悔当年离开,还是后悔现在回来。”
夏然伸手握住她颤抖的手指,道:“永远不要后悔,所有一切都不要后悔。”
林珑轻轻回握他一下,温柔一笑:“谢谢你,这么多年一直在我身边。如果没有你,或许我早就被他…他抓回去了,只能一辈子呆在那金丝笼里。你知道当年我为什么让你带我走吗?而不是别人。”
夏然摇摇头,林珑道:“因为你很执着,为一个人,总要负责到底。对颖芝也是,对陆雪见也是,对我也是。”
两个月后,林爸病情恶化需要不少的开支,林珑不得不委托夏然将阜城经营了几年的客栈处理掉,虽然心有不舍,但还是打算不再离开涿州。
为了方便林爸治疗,再加上林珑准备到夏然花店做事,便准备在市中心安顿下来,连着林冬冬的学校关系也转到了涿州。
夏季的雨特别多,转眼间就电闪雷鸣,黑暗仿佛要将世界吞没。
林珑穿着平跟的凉鞋,提着裙子撑着雨伞艰难的往前蠕动,天色灰蒙蒙一片,地面的积水一淌一淌的,混着泥土浸进鞋里,又滑又涩。
雨势越来越大,裙子的下摆完全湿了,腻腻的贴在大腿上,十分难受。
林珑推开一家店的门,只想着随便吃点什么来躲过这场大雨。她顺手把门关上,噪杂的落雨声被关至门外,又听见柔和的声音:“欢迎光临青木粥,请问您有预定座位吗?”林珑不动声色将黏在腿上的裙子扯开,回道:“没有。”
侍者道:“那请跟我往这边走。”
她一迈开步子,裙子又贴到了腿上,湿湿黏黏的,真是难受。她在靠窗的座位坐下,点了据说是这里最经典的青木粥。她就着配送的风萝卜干小口尝了尝,果然美味不已,不知不觉竟吃了好大一碗。
雨终于停了,付了钱,林珑正要走。
一个西装革履的老人家突然走过来问:“小姐吃得可好?”
林珑正疑惑,有侍者在身边解释道:“这位是我们青木粥连锁有限公司的董事长,今天过来店里视察,如果您不忙,想和您聊一下。”
林珑道:“不好意思,我要去接我儿子下课,恐怕没有时间和您聊。”
老者忽然笑道:“小姐,你不记得我了吧,我可还记着您啊!”
林珑一愣,讪笑道:“请问您是?”
老者道:“几年前,您和邬少来我们这的时候,包下了整个店铺,小姐可吃了两大碗,我可是记忆由新啊。要不是有邬少的提携,青木粥也不会有如今的发展。今天的粥,味道可好?”林珑呆了,木偶般的笑了笑,竟说不出话来。
她仿佛看见八年前的他和她坐在那青木粥的小店铺里,两人隔着桌子缄默相望,只留下挂壁上的电扇吱噶吱噶的左右摇着,豆腐粥的热气腾腾的朦胧了两人的眼,她的心被他的笑搅得七零八落。
原来那时,爱情就已经开始了。
她的眼泪无声的滑落,已经过了这么多年,她以为她是可以阔达的放下,她以为她已经放下。可是她居然神思恍惚的,心痛不可抑止。
八年来,她忍住不想他,不听他的新闻,躲着他。她连看他一眼的勇气也没有,她害怕自己会不顾一切跟他走,没有自尊的只为跟他走。
过了八年,她以为自己已经熬过去了,岂料一切似乎才刚刚开始。
林珑刚走不久,青木粥就迎来俩位贵宾。艾唯唯和邬承钢的出现,简直让小店蓬荜生辉,老者更是笑得连脸都开了花。
明天,姨奶奶的小楼便要作为虞氏一族,最后的文化财富向公众开放。当地政府为了发展旅游业,也是要和邬氏集团合作的意思,特地邀请了姚世蓉国内唯一的亲人邬氏总裁邬承钢参与开幕仪式,而虞家创办的文蓉小学师生也同样接到了邀请。
艾唯唯的戏刚刚杀青,缠着邬少要到溪山别墅度假,刚到涿州就下起了倾盆大雨,怕山上的路不好走,邬少决定等雨停了再上山。一时没处可去,邬少便带着艾唯唯来到了青木粥。他的车停在门口的时候,林珑刚好开门离开。
两人朝着不同的方向,没有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