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崔曲静从浴室走出来的时候,慕深夏又睁开了眼睛,揉散了眼里的困倦,强打起精神。
崔曲静的头发往下淌着水,身上蕴着热气,随意帅气的甩了甩干练的短发,在慕深夏右手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腿交优雅的叠着,自成一股风情:“深夏,今天让你看笑话了。”
慕深夏端起茶杯,氤氲的茶水遮住了她的眼睛,轻抿了一口滚烫的茶水,慕深夏才笑着摇头:“是我唐突了,你不跟我计较才好。”
看着安安静静的慕深夏,崔曲静跟着笑了笑,洗了个热水澡,她的情绪已经镇定了许多,喝了口慕深夏泡的茶,崔曲静哂笑:“我以为你会给我准备点酒,倒没想到你泡茶的技术也这么好。”
“外公喜欢喝茶,我闲来无事跟他学了点皮毛,何况谁知道你会不会趁着喝醉了占我便宜。”慕深夏睨了她一眼。
崔曲静被她逗的笑开,脸上的阴郁散去:“慕姐姐这话说的,我要真做出什么占便宜的事情,这不也是慕姐姐你引狼入室吗?”
慕深夏假意瞪了她一眼,脸上的笑意抹不去。
两个人闲聊了几句,心里都兜着事情,崔曲静叹了口气,正式拉开话题:“深夏,其实阿柳说的没错,这次的事情本来不该拉你下水的,但我不能真的眼睁睁看着他去撞南墙,他曾经跟我说过,他学法律是因为他心里那个公平公正的世界,他以后会成为丰城最出色的律师,替百姓出声,他的梦想才刚刚起步,如果真的得罪了孟君祎他们,以后这个丰城,还有他的容身之地吗?”
越说越激动,崔曲静想到何柳的下场,身体忍不住颤抖,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
慕深夏动容,她响起那个深暗的巷子,何柳细嫩的肩膀笔直的挺立着,他那么的大义凛然。
“孟君祎会动那块土地的心思,说起来也是因为我和我朋友,疗养院只不过是恰好撞在了枪口上,这段时间你看紧了何柳,让他不要去跟孟君祎硬碰硬。”慕深夏徐徐说道。
崔曲静点头,又有些担忧:“我会说服他的,只是孟君祎那人,心狠手辣出了名的,能听你的劝吗?”
“他会的。”慕深夏朝崔曲静眨了眨眼睛,“实在不行的话,我还有陆忍冬这张王牌,他不会不管我的。”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慕深夏后来的话说的坚决。
“可是他凭什么要管?”
慕深夏眼睛眯了眯,笑的讳莫如深。
像是有种种子在心里面发了芽,有个声音在不停的叫嚣着,她弯了弯嘴角,既然没有退路,为什么不向前走试试呢?
夜深了,崔曲静已经睡觉了,呼吸声轻轻浅浅,慕深夏平躺着,黑暗中睁着眼睛。
心绪难眠。
感应似的,调成了震动的手机在寂静的黑暗中,嗡嗡的响起,慕深夏看了眼,陌生的公共电话,脸上顿时充满了狂喜。
小镇幽暗的电话亭里,熊夭夭裹着黑溜溜的羽绒服,不时的跺脚。
慕深夏翻身坐起来后,看了眼熟睡的崔曲静,蹑手蹑脚的下床,把自己关进洗手间里。
“夭夭,你现在在哪呢?怎么样了?”慕深夏压抑着声调,迫不及待的开口问道。
熊夭夭脸上淌着笑容,说话的时候带起大团的白气:“我最近找了个地方安顿下来了,你都不知道这个地方有多美,总是大晴天,白天的时候天特别的高远辽阔,青山翠碧,湖水清澈,晚上的时候周围安安静静的,四周能听到虫鸣,一抬头就能看到漫天繁星。夏夏,你都不知道我多么喜欢这里,多想带你来看看。”
慕深夏脸上的笑容从没褪下,听着熊夭夭的叙述,在心里描绘她所在的那个世界,一定是很美很好的地方,不会像这个丰城一样,充满了肮脏,才会让她如此乐不思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