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我(痴儿):我从何而来?世界从何而来?
智:天地絪蕴,万物化醇;男女构精,万物化生;物存于世,世成于物。
我:我觉得活着有些压抑,我到底该怎么活?
智:尺蠖之屈,以求信也:龙蛇之蛰,以求身也。欲存,禁言收心。
我:别人说我患“痴疾”,我不去辩解,这是好事坏?
智:祸兮福之所倚,福兮祸之所伏,熟知其极?随心即可。
我:如果随心,犯了错误怎么办?
智:《易》经有云:不远复,无祗悔,元吉。
谁不想自由自在,快快乐乐的生活呢?可是现实总是残酷的。当我有了属于自己的意识之后,我便察觉到了我与他人的不同。我发现自己和“世界”仿佛两条相交而过的直线,我们曾经共存过,但如今却互相排斥。我认为是“世界”开始变了,他渐渐变得胡言乱语,虚伪狡诈了,这让我有些无法适应。那么,谁能拯救我?我又该怎么办?
我的心在膨胀,装满了恐惧和不安。在这个世界,一些物,一些人都被镀上一层灰色,甚至是黑色。我无法明白,只是觉得这些色调总让人没有希望和活力,显得是如此枯燥无味,死气沉沉。我茫然的望向远方,依旧是一片混沌,是盘古也劈不开的混沌。这时,一道黑影在其中隐约可见,黑影逐渐放大,使一个人。此人佝偻着身子,匍匐在地上,像是在寻找什么,并且还时不时露出那漆黑的本该是野兽才有的獠牙。他那狰狞的表情令我恐惧,我欲逃走,无奈双脚似上了万斤脚镣般沉重。于是我只能看着他不断摸索,生怕他会发现我这可怜虫。突然,另一道从混沌深处跃出的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上先前的这个人。这两个人,不,现在应该说是野兽。这两只野兽仿佛有血海深仇,刚一碰上便互相撕咬。他们几乎是以命相搏,其中一个拼掉一只手臂把另一个的心脏生生地掏了出来,鲜血四溅,空气中顿时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腥檀味,令人作呕。胜利的野兽让开身子,转向我这边。是他们,我邻居家的兄弟俩。他俩人不仅关系好成绩好,人也不错。可是今天这是怎么了?他没有过来,只是拖着地上的尸体重新没入混沌中。我看见他望向我时眼里一闪而逝的凶光,现在想起还心有余悸。他们不光想害我,也自相残杀,这倒令我无比的欣慰,至少我不是唯一被针对的对象。虽然我会在此地埋骨,抑或是被吃掉,但我看见了一些“质”,发现了一些“真”。
呵!这就是兄弟,友爱的外衣下隐藏着锋利无比的残忍之刃。兄弟真情的善恶谁又明了?
只记得家人说看那邻居家的孩子成绩好,感情好。我当初甚是羡慕。只是如今看来,我不禁深感悲哀。于是我便在家人面前举反例说,某某皇族的孩子小时候亲如一体,但成长后却为了皇位互相绞杀。“砰”,一个臭鸡蛋突然打落,空气中飘着臭味,我们的交谈像尸体浸泡在福尔马林溶液中一样,扭曲浮肿:又像是不经意间打开了一瓶过期的罐头,那么打开后你接下来会怎样?把腐烂的罐头搅在一起?不,我的家人告诉我马上盖上,我不盖上他们便帮我盖上。他们说发现腐朽的东西别管,把它给盖住就行了,你也会少了很多麻烦。我不服气他们强制性的教育,但那却像苍穹一样死死地压住我,我只能用不屈的眼光去怒视这“天地法则”。关于兄弟的见解我有了更全面的补充,却被我的家人指责消极悲观。我认为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要不爱因斯坦创立相对论有什么用?我接受了爱因斯坦改变我的世界,于是就发现了偌大的房子里面的凶徒和妓女。但家人们不知道爱因斯坦,也无法理解相对论。所以他们只看见这房子里英俊的王子和美丽的灰姑娘。他们也许没看过童话,否则安徒生会告诉他们灰姑娘还有三个蛮横的姐姐和恶毒的姑妈。我相信这对于他们绝对是个颠覆性的事实。他们绝对不会相信如此纯洁善良的灰姑娘会生活在这样的环境中,就像他们绝对不会相信邻家孩子友爱之下的疯狂与暴力,就像他们需要我的绝对服从一样。
我的梦想是成为一名“恐怖分子”。这并不是说我真的想拿着武器去威胁世界人民安全,而是想表达一种独特的情感罢了。因为我相信三字经。中世纪英国长腿国王不如此残酷的压迫人民,又怎么会引起起义呢?用我们的话说,一开始都是迫不得已啊!起义军战争时属于恐怖分子,和平时属于劳动人民,他们当初并不是真的暴徒。但结果变了,组织被人趁虚而入导致性质变了。我同情起义军,他们原本像一群小蜜蜂,只为了发出自己的心声,在强大的敌人面前螳臂当车,趁强敌不备时在其后背或脖子上来几针,来那么对强敌似挠痒但却会使自己死亡的几针。可是现在他们变了,他们被一只恶马蜂率领着,就成了真正意义上的暴徒。我不赞成他们的行为,但我觉得需要有人去改变他们,同时也改变着世界。
“总有一天我要送你去精神病院,你这个心理变态的恶魔。”他指着我的鼻子恶狠狠的骂道。这倒使我想起了《易》里的一句话:莫益之,或击之,立心勿恒,凶。虽亲且故,还是让我感到了一种莫名的悲哀。我不想去精神病院。因为生活在那里的全是些被社会所摧毁淘汰的人,社会大实验的失败品。他们行事孟浪,竟敢大胆的在宴会上指出主人的新装--那种名义上是透明但其实一丝不挂的新装。他们说那根被没有新装,只有满是疤痕丑陋的皮肤。这使主人很恼火,于是他们便被送到了这里来矫正,用人类最“伟大”而又富有“灵性”的发明来改造他们。我见过他们,一个个半死不活的躺在床上又仿佛正在梦想之中,这不禁让我想起村上春树的一篇著作的题目-《世界的尽头,冷酷的仙境》,“美好安详”的真是让人“痴迷”啊!“瞧,病人们是多么乖啊!”身后的院长殷勤的向我叙说他的成果。我转过身时恰好看见这个男人的眸子里那狂热暴虐的光芒,像草原上的恶狼一般“炯炯有神”。他是个魔鬼,心理扭曲到了极点。他的头顶散发着血的渴望,身后一条长长的血迹。哦!不,那是血鞋印。我恐惧到了极点,于是夺路而逃。刚才那一瞬间我感觉自己的器官要破体而出,飞到他手上然后变成大把大把的钱。我是个人,是个有思想的人,不是物品,更不能拿去贩卖。所以我为了防止不测,立马离开了这个阴气弥漫的地方。
我回到了“猫城”,就是我居住的地方,老舍先生所提到的猫城让我当初百思不得其解。如今,我终是恍然大悟,原来老舍先生笔下的猫是“别样”的,它任你蹂躏,给它大烟它便可以为你“出生入死”。但其中也不乏有理智的,正义的,有血性的。我说过了任何事物都有两面性的。而且我还找到了我的归宿,就在批评文学里,以普通的汉字构建出世界“美好”的影子,让人捉摸不透但仿佛又略知一二,中国文化真是博大精深啊!
在那个世界里,祥子的努力终究化为乌有,他本以为拥有虎妞就像乘坐“通天梯”,会使他直接登“顶”,但后来才发现梦想被现实搁浅在了沙滩上,遗忘在了沼泽里,留下的却是满地的疮痍。我看到了那所谓的“通天梯”,和祥子的不一样,因为我看见很多人直接从地狱从那里升入天堂,而不是把人从凡间打入地狱。“通天梯”高耸入云,可以使人瞬间登顶,可惜我却没有通行证。所以我需要爬,只是不知道爬能否爬到那么高?但我知道一点:不爬便一丝希望都没有。我不能指责别人有通行证,因为这也是实力的一部分;怪只怪自己实力不够,有了实力,自然不会再有门禁。虽然我的家人说没看到,但我就是发现了。这些存在的不存在的,全被我一览无遗,只是我怕自己因发现了不该看见的而被处死,就像哥白尼一样。可是它们确实存在,且无处不在。
这是我的罪恶吗?我会因拥有“真实之眼”而被社会所抛弃吗?我该怎么活?我...我不能这么折磨自己,我有理性。我不是尼采,也不会疯,只是“本质”确实不同,所以才难以与世界相容。
我必须自我拯救,不管救的是自己还是世界。我觉得我总该做点什么,做点让自己好受的事,做点使自己获得生的希望的事。究竟我有没有“疾”,我说不清,我只是不想和一些人一样靠着强迫自己,欺骗自己而活着。我想问:我的未来究竟会怎样?那只听谛不肯说与我,只是神神叨叨的说是天机。但若当真如此的话,恐怕只有佛才能道明一切了,那么我就只有暂入佛门,为了寻找并得到一个心中的答案总得付出点什么。假使佛门也不能容纳我这“痴人”,那我就只有去和那个献和氏璧的可怜的家伙去地下作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