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末的中午,刘立和母亲罗非正准备用餐。桌子上摆着三盘菜,分别是酱猪蹄、香菇炒肉丝和小白菜,这些都是刘立爱吃的菜。刘立今年10岁,就读于金龙小学,那是一所全封闭式管理的私立学校,即使是周末也要通过事先申请才能允许回家。罗非为了让刘立从小养成独立自强的性格,在刘立刚入小学的年纪便连吼带喝的把他弄进了金龙。
“叩叩……”
一阵细小的敲门声响起,之所以说是细小是因为不仔细听的话压根就听不到任何声音。
“谁会在这个时候来家里的?”罗非疑惑的看着大门的方向自语,还是放下手里的碗筷起身去开门。
“妈妈,是谁呀?”正扒拉着饭的刘立见母亲去开门半晌仍没回来,便走了出来。只见母亲正冷着脸站在门前,门口站着一位与母亲年纪相近的中年男子,一脸的拘谨与不安。
看着眼前虎头虎脑浑身透着机灵劲的刘立,中年男子——刘智林激动不已,忙将手里提着的食物袋递到刘立面前,正待说话,却不防被刘立一把抢过食物袋就往他身后一扔,袋子里的食物随着这道美丽的弧线四散开来,滚了几滚后被急驰而过的汽车压得体无完肤,就那么支离破碎的趟在马路中央,高调的嘲笑着刘智林的一厢情愿。
哀伤的情绪迅速在刘智林的身体里肆虐,只见躲在罗非身后的刘立正用充满警惕的大眼睛看着自己,他想要说些什么,却心里酸酸的、涩涩的,嚅嗫了半晌,终是一句话也没说出来。
“你走吧!”罗非声音冷冷的,眸子里也不带半点色彩,冰冷一片。“以后都不要再来了,如果你真为孩子好的话。”
沉重的点点头,刘智林深深的看了刘立一眼转过身默默的离开了,没有人愿意去思考他满眼眶的湿润从何而来,在众人的眼里,他只是个坐过十年牢的抢劫犯,不值得让人同情。这一刻,原本略有些弯曲的身影似乎更弯了。
时间没有因为有人悲伤而停止不前,日子更没有因为有人的不开心而放缓脚步。转眼间三千六百多个日日夜夜后又三千六百多个日夜。这天,风尘仆仆地刘立看着眼前破旧的小工棚,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动,终于找到了。曾经他也认为自己的父亲就是个可恶的抢劫犯,在后来成长的岁月里,慢慢地他了解到父亲当年之所以会踏入罪恶的深渊,都是因为他,那时候的他还是襁褓中的小小婴孩,突然得了急病,可当时家里穷,根本拿不出钱来给他治病,若不是父亲那夜的铤而走险,得不到及时救治的他早就到阎王爷那儿报到去了。
手轻轻的覆在门上,“吱呀”一声从外向里打开了,随着门的开启,刘立看到角落的小床上有个身影正用力的想要抬起头,却一次又一次无力的倒下,他疾步过去扶住床上之人:“爸爸……”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这声爸爸他在心里叫了不知道多少遍了,真的叫出来时却是带着几分激动几分哽咽几分心疼,看着眼前这个被病痛折磨的几乎不成人形的身体,他就恨自己,为什么没能早点找着父亲,平白的让父亲吃了这么多苦。
“你……你是我儿子!”刘智林努力的睁开有些混浊的双眼,颤危危的抬起一只手抚上日思夜想有些熟悉却又陌生的脸。激动的语无伦次:“儿子,是我儿子。”
“儿啊……”刘智林抱着刘立老泪纵横,一切来得太突然,恍若做梦般显得那般失真,只有在感觉到怀里真实的拥抱时,他才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儿子,他的儿子来找他了,还叫他爸爸。虽然等这一声他等了好久好久,久到他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听到的时候他听到了,真真实实的听到了。
相对于刘智林的兴奋,刘立内心里却是愧疚与心疼交织着,刚见着时只觉得父亲瘦得不成人形,这一抱之下才发现父亲身上根本就不见肉只剩骨头生生的咯人。他更是恨不能抽死自己,要是自己早些找到父亲,兴许父亲就不会生病了,即使生病也不会这么严重:“爸爸,我们去医院,现在就去,等你病好后我们就回家。”
“不,儿子,我很好。”再次摸了摸儿子的脸,刘智林眼里尽是满足的陶醉:“真的,爸的身体爸自己知道。”看着刘智林倔强的眼神,刘立无奈的退了一步,“那我们现在就到旅馆去,明天我们一起回家。”小工棚的环境实在是不宜养病,外面是寒冷的大冬天,四处漏风的工棚里面就是小冬天,父亲瑟索的身子上只盖了一床又脏又薄的旧棉被。看及此,一阵涩意又涌上刘立的眼眶。
“不用啦,爸爸在这里挺好的。”刘智林继续拒绝,看见刘立伤心难过的样子,又接着说道:“你能来找我,还能叫我一声爸爸,爸就觉得都值了。爸知道你孝顺,这样,你今天先回旅馆休息,明天再过来接我。”
面对认定一件事九头牛都拉不回来的刘智林,刘立无可奈何,只能带着满腔的不舍之情一步一回头的离开了。
半夜里,一道流星划亮天空之后径直落向地面,刘智林在回忆着他曲折艰辛的人生时带着甜蜜的微笑沉沉睡去,他紧紧握着的右手里是张存折,存折上用户名一栏赫然写着——刘立。
第二天一早,刘立兴冲冲的奔向小工棚。今天,他就要带着父亲回家,然后好好弥补这二十年未能在父亲身边照顾的遗憾。当他再次推开那扇简易的工棚门时,脚却顿住了,瞬间却似发狂了般扑向小床。
“爸爸……”
悲恸欲绝之声在这小小的工棚里不停回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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