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我要嫁给你

时间:2016-12-27 16:34:59 

门前的鞭炮霹雳帕拉地响起来了,大姐娇好的面容羞涩地红着。我从窗口探出脑袋,几个亲戚家的小孩子在门口正开心地蹦得老高,帅气的姐夫穿着深蓝色的西装站在门外,身后跟着几个大概就是媒人或者陪酒的了。紧挨着姐夫的年轻人理着个平头,大概二十岁左右,我看不清楚他的模样,在他身上却仿佛散发着一种傲然于世的感觉团团包围着我。我缩回脑袋,长发在窗外滑了一条美丽的弧线,不经意地看见他仰起的脸,我年轻的心第一次莫名地悸动了。

大姐在舅妈的打扮下更显出那种美丽幽雅的气质来,在农村一个并不富裕的家庭里,我们姐妹都是幸运的。按乡里的说法是我们是村里的三朵姐妹花,大姐天生丽质脱俗,容貌端庄秀丽,小妹聪慧过人,活泼可爱,而我是心灵手巧,娴淑慧心。当大姐吃完舅妈端来的碗里第一口饭,泪别床边俯首呜咽的奶奶,轻轻地趴在舅舅背上。这是我们村女孩子出嫁的风俗,舅舅背外甥女走向新的生活。我和小妹跟在舅舅的身后,所有的女眷眼眶都红红的,在人生的道路上每一次离别总是令人伤怀,也难怪我们要为之落泪了。

姐夫和他的随从已经在楼梯口等我们,父亲给大家都分了一根蜡烛,红红的火焰浓浓的喜事,母亲抱着大姐哭了一场,我牵着小妹的手也抑制不住奔涌而出的泪水。这就是离别,尽管大姐只是嫁到隔壁的村子,离我家只隔了一座小矮山。

在红烛燃尽幸福泪滴的那会,大姐钻进大红色绸缎掩映着的花轿,掀起帘布的时候回头四望,眼中是留恋的目光。女大不中留,姑娘家总是要嫁出去的,这是奶奶素日对我们姐妹说的话。大姐在一阵阵的鞭竹声中走了,亲戚们从村口退回来,小妹的手紧紧握着我,深怕我也会消失了一般。

姐夫也已经跟着大姐的花轿回去了,姐夫身边的年轻人却没走,好像是留下来陪女方的亲戚喝酒的。家里大厅已经摆上了酒席,客人们纷纷入座,小妹蹦蹦跳跳的和同龄人一起玩去了。房子里有些乱乱的感觉,大概是人多拥挤的缘故,穿过大厅的时候我突然撞在一个人身上,他抬起头来。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分明还有对人世命运的挣扎,这种印象竟然这么深刻。我的脸一下子红了,只好轻声地说声对不起,然后逃出让我心动的那双眼睛。

那一天,我一直躲在楼上,为自己情窦初开的情怀感到烦躁和懊恼。脸上有些炽热的感觉,还好大家都忙于自己的事情没有人顾上我。而母亲的帮手姑妈姨妈一大堆的,也根本不需要我去给他们添乱子。

这么一天过去了,我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回去的。

三天后,照例是新娘回娘家的日子,照例娘家人该挑着一些回礼的五谷去亲家回礼。

那天是正月初十,南方的天空还散发着正月浓浓的新年气氛,我穿了一件浅黄色大衣,跟在新婚的大姐和姐夫后边。本来回礼的人应该是姐夫的娘舅,只因我家没有男孩就自然落在我的身上。

傍晚的风微微有些寒意,路边的枯草依然没有生机,想着春天也不远了,生活是不是也该有新的起点。大姐和姐夫走在我的前面,姐夫的肩膀上还挑着本该在我肩上的回礼,他们的手相互牵持着,是微许寒冷的晚冬里的温馨。

这是我第一次去姐夫家,在大姐和姐夫谈恋爱的时间里我还在学校念书,转眼毕业了拿到了毕业证之外我还是一无所获。未来对我来说是渺茫的,我想大概我所能做的就是和许多农村女孩那样,或者在家学裁缝或者在附近的城市里打小工,想起这些我有些心寒。我不是心高气傲的女孩子,可是我竟然不能给自己寻找更好的路。

穿过山岗的小路,就是姐夫家所在的村子,村口那家便是姐夫家了。早就从母亲絮絮叨叨中了解到姐夫是顶替他父亲工作的,家里兄弟三个,家境一般,大概是因为父亲是国家户口而在村子里显得突出一些。走的越近了,心里不踏实的感觉也慢慢地浮上来,我不知道我是否会碰见他,那个让我怦然心动的男孩。事实上,我不知道他和姐夫的关系,想必应该和姐夫很亲的亲人。也许是姐夫的弟弟,想到这里,我有些自嘲的笑了,见过一面的一个陌生人,我竟然如此渴望着重逢。

“如娟,快点,前面就是了。”

大姐指了指大礼堂侧边的一小门,灰暗色的油漆显得有些年代久远了,门前的一棵桔树树丫上还挂着一盏灯笼。门开着,亲家公和亲家母热情地迎上来,身后还有两个男孩。在我们那里,要称呼姐姐的公公婆婆为亲家公亲家母,这实在对我来说有些牵强的,于是大多时候我只是用微笑来打招呼。我的眼睛越过两位老人的欢颜,将视线停留在他的身上。今天他穿的是休闲装,少了西装下的那份庄重,多了一份亲切。在他身后,他弟弟孩子气的笑着。

大概是缘分释然,我们吃饭的时候他就坐在我旁边。在饭桌上,我们相互知道了对方的名字和年龄。他比我大四岁,大姐要我叫他军哥,我却喜欢叫他名字。谁知道,我喜欢的人竟是我姐夫的弟弟呢。他是一个很开朗的人,饭桌上总是听见他爽朗的笑声,我大部分时间都是在听他说话,有时候会从眼角偷偷注视他。浓黑的眉,散不开的愁绪,是我多心还是我并不能真正地看透一个人。可是,我内心有一声音却告诉我,我是对的。

我想,我是渴望了解他走进他的生活的。

那个晚上,我执意要回家去,一则我不习惯在别人家睡觉,二则我家并不是很远,三则接近他我有了一种害怕的感觉,害怕爱上一个不该爱的人。

于是,他送我回家,一路上不记得说了些什么。仿佛他一直在说,我一直轻轻地荡漾着我的欢笑,家已经在眼前了。

十八岁,还是一个多梦的年龄吧,可是我总觉得自己早已经不是小女孩了。或者说家庭状况使我成熟一些,看待问题也老成一些吧。

自从认识了他以后,我驿动的心便有了依托。他的音容笑貌已经深深地烙在我的心底,我常常躺在床上的时候畅想将来会有一天能够与他手牵手一起走过青草地,这样想的时候就不自觉地绞着我的长发偷偷地微笑。

正因为心动的感觉,促使我想方设法地去了解他的过去和现在,虽然我不知道如果我们真的相爱是不是会将我们推入深渊。人,是复杂的动物,也是情感丰富的动物,所以注定也是矛盾的。虽然害怕结局,却又希望能够接近他理解他。或许有人以为,那个年龄的我懂得真正的爱情么,可是我知道我是真的喜欢他的。年轻总是有理由去追求爱情的,我想尽管在很多时候我是那么娴静,可是我心里对爱情的向往却是崇高的。

我是从别人那里断断续续地打听来他的消息的,知道他的过去之后心里隐隐有些作痛,他是一个坚强的男孩子。

高三毕业的那年,他顺利地被挑选为飞行员,已经去杭州体检过了最后一关了,却在高考之后被一位权势子弟挤下来了。第二年,好好的复习一年却因为伤心造成的肺病休养很长一段日子最后终于没能考上大学。那个时候,他哥哥和我大姐谈恋爱需要钱,弟弟读高中需要钱,而他自己看病又花了一大笔钱,虽然钱是身外之物,对于这样的一个家庭来说却已经隐藏着生活危机了。于是,他卷起铺盖到了一个破旧的初中当起了代课老师。一边教学一边复习功课,希望来年再考大学。只是,最终终于还是失败了。

我终于了解了他身上给我的沧桑感,经年的失败考场的失意已经使他退缩了。当我断断续续地听到他的消息后,真希望我可以用我年轻的希望和温情去抚平他的伤口,命运对人应该是公平的,我也一直相信好人一生平安。

我那异常丰富的幻想也从此常常有了他的画面,他考飞行员的时候绕着操场跑的热汗淋漓的样子,他躺在医院病体虚弱的样子,他考场出来垂头丧气的样子。。。这些图景也常常不自觉地出现在我的梦中,爱,原来是真的到来了。

红尘中忙忙碌碌心事难平。

日子是一天天过去了,小妹开学住校去了,家里少了她的笑声顿觉冷清了不少。在家晃荡了半年,依然不知道自己的何处何从,痛恨自己不能和小妹一样的聪慧,这样也可以冒险去考大学。裁缝倒是已经学过了,村里的姐妹相继出门当小工,春天来了希望就在前方,对于我来说却依然是窝在家中的小鸟,找不到晴空的方向。

偶尔去镇上赶集经过大姐家的时候,我也会去她家看看,不过很少碰见军,听姐姐说他正在接受义务兵体检。

终于有一天黄昏,我从集市上回家去,经过姐姐家门口的时候侧头看了一眼。军在门口站着,一手插在裤兜里,一手拿着烟,嘴边还有若有若无的烟雾。他看见我诧异的样子,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并挥手要我过去。

“如娟,赶集回来啦,快来我家坐坐。”

我匆忙走过去,他已经熄灭了烟,开朗地笑着。他的眼神是充满柔情和疼爱的,但是那种感觉似乎只是一个大哥对他小妹一样。应该说,他帅气的让我自己没有信心,而他片刻的温存更让我不知所措。在他眼里,我还是一个小女孩么,我多么希望他能看清楚我的心埃吃过晚饭,大姐和姐夫出门散步去了,这么大冷天的,我实在想象不出来散步的浪漫。军帮父母收拾完碗筷以后,闲来无事,要给我弹吉他唱歌。

“如娟,坐到这边来。”他似对待小妹般拍拍我的头,对我笑笑。

我在他附近坐下来,为刚才他的举动气恼着,我已经不是一个小女孩了,难道他真的不能了解我的情感如此汹涌澎湃地几乎淹没我么。

他没有看我,低头抚弄着琴弦,悠扬的节奏感很强的音乐于是从他的指尖滑出。弹得是那首罗大佑的《光阴的故事》,“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他的歌喉带点磁性,是很有魅力的那种。在他流动的音乐里,似乎有一种对命运无奈的发泄,也有想与命运搏击的勇气。我沉默着,眼睛盯着面前的人,我的柔情他会懂吗?

“我高中的时候,在学校晚会上拿过奖,你信不信?”

“我相信的,那是你的爱好,同时也是你心情的发泄方式吧。”

他怔然地望着我,眼神中是不肯定的疑惑,是我看透了他的内心世界么,我只是希望他能了解我不是一个还没长大的小女孩了。

夜渐深了,他送我回家。

那个有月的晚上,月光轻柔地将村庄之间的矮山,小路都照得格外地轻盈起来,我迈动着轻快的步伐紧跟着他。银色的月光拉长了我们的影子,却又使他们交错着,重叠着。

这一路我们倒是谈起了许多话题,都有一种抑郁不得志的感觉。对于我们俩来说,上完了高中就不能继续升学了,他是多次的失败使他失去了信心,我是根本就没有勇气去复读,自己的底子自己心里还是有数的。

“如娟,想我当年对邻家小孩子说,如果叔叔考不上大学就不结婚。如今看来上大学是没有希望了,我的爱情也就不再存在了。”

“上大学对你这么重要么?”我轻轻地问。

“也许只是因为面子上的问题,可是我不知道以后自己的出路在哪里。”

他仰头叹气道,“生活不由人啊!如娟,你以后也没有打算么,人不可以走一步算一步的。”

我摇摇头,希望在什么地方,我也是没有头绪的。

“如娟,和你在一起,感觉很亲切,我们家三个男孩子没有一个姐妹,你要是愿意,做我的妹妹可好?”

“不,我不愿意。”我大声地说。

军诧异地看看我,又低头走路,然后轻声地说,“如娟,我要去当兵去了,我别无选择,或许选则这样的路会给我带来希望的。祝福我吧,可爱的姑娘!”

我的眼眶红了,为了忍着不让眼泪掉下来,只好抬起头看月亮。这个夜晚的星星很少,也许都害怕夜晚的寂寞躲起来了。我看着他魁梧高大的身影,真希望这个晚上我们可以一直走下去。

“军,我祝福你,永远都会祝福你,也希望你不要把我当作一个小孩子,我已经长大了。”

军对我点点头,我不知道他是否会理解我的心情,是否会了解我的感情,在不可知的领域里,我不愿意去碰触情感柔软的部分,我害怕没有结果的伤害。

夜,轻轻动荡着,我们的路已经走了该结束的一程,明天是一个未知数,我们都没有答案。

军终于要走了,送行的人很多,村里的干部们敲锣打鼓庆贺又一个青年为国防做出应尽的责任和义务。

一身军装穿在他身上,俨然多了一份庄严肃穆,一朵大红花插在他胸前,他的脸上充满了对未来的一种渴望。他的父母千叮嘱万叮嘱地要他安心在部队服役,要他千万记得给家里写信,人世间闪闪发光的总是那隔不断的亲情牵挂埃一路上我远远地跟在队伍的后面,没有人注意到我的存在,大姐和姐夫因为姐夫要上班已经去了另外一个县城,我在这个队伍里面也因此显得有些微不足道来。

初春的阳光迷人地照射在走过的行人中,若不是因为离别,我想我真的会在那散发青草气息的空气里手舞足蹈。充满希望的季节里,我想军的选择是对的,并不仅仅是因为我从小对军人的仰慕。在部队,他还可以争取机会再次考大学吧,听说那样的高考要比普通学生容易的多。看着他大踏步的前进,连我都开始对他未来的生活充满了憧憬。只是在他的人生道路上,我忐忑不安地期望——期望自己可以与他共建人生。这样的想法在脑海闪过的时候,我抬头看看前边的人影。在人群中间,军绿色的他背影坚毅而刚强,在他未来的征程中,我是否将是他手心的爱。

“考不上大学,我不会结婚的。”他的话在耳际飘着,仿佛要告诉我,我要选择爱他将会怎样的艰难。

车站,小镇的车站挤满了送自己的亲人去部队的人群,我被远远地挤在外层。军正和他的哥们叙叙别情,他的父母在他的身侧。我以为他不会注意到我的,在那拥挤的人流中我那么瘦小,几乎已经被人群淹没的我终于看见军远远地对我笑着,并朝我走来。

我越过人群,无力地朝他挥手,希望他的笑容再真实一些。军已经走到我面前了,他的笑容暖暖地包围着我,近的我可以听见他粗粗的喘气声还有心脏跳动的声音。

“如娟,怎么一个人躲在外面呀,不想和我道别么?”他笑着问我。

“人太多了,我想给你和父母道别的时间多一些,我远远地看着你就够了。”

他静静地看了我好一会,我也回望着他,我们都没有说话。这一刻,我们的世界如此宁静,我相信他一定在心底回味我的话,是的,我要他相信我不是一个小孩子了。我也有情感,我也有热情,希望他会懂。

可是时间总是如此的恼人,汽笛声响起来,车来了。他突然理了理我散落在前面的长发,对我说了声“再见!”就转身而去。我目送着他穿过人群背上行李走上火车,远远地看见他对我微笑朝我挥手。

再见,我心爱的人,我的泪水沿着面颊滚落下来。

军走了,也带走了我的心,茫茫人海我失落的是我没有归期的牵挂。

路总是要去走的,我也该给自己找点事情做了,我本不是千金大小姐可以饭来张口衣来伸手。

我和同村的大部分姑娘一样进了服装加工厂,成了一名车工。好在浦江县离家不远,可以经常抽空回家看看。这期间,我从一名陌生的对车间以及工厂一无所知的生手成了老手,每天重复着同样的事情。只有当夜晚来临的时候,从一天的疲惫中解脱出来,才深深体会到寂寞和孤独。车间的女工大部分是本地人,说着一些听不懂的鸟语,使我尽量和他们少接触,也因此加深了这种寂寞空虚的感觉。

在服装加工厂,几乎都是一色的女工,有男朋友的女孩子一到周末就不见人影了,其他的也大部分嘻嘻哈哈玩闹去了。一个人不回家的日子,格外地想念军。只是自从他离开故乡去了江苏以后,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听父母说他给家人写信的时候提起过我,给我捎了一个问候,但是他没有给我写信,本来他可以把信写到我们村的,可是他没有。

这样的日子一直维持着,我也渐渐地消瘦下去,回家的时间也越来越少了,我宁愿让自己以个人背着情感的压抑。没有人知道我的快乐或者不快乐,偶尔去小妹的学校看她,给她一点零用钱,小妹就会高兴地用手绕着我的脖子,那可爱的模样使我觉得青春本该是这样欢快的。

这样的日子竟然维持了一年多,过年回家的时候去姐姐家,少了他的人影感觉空落落的。墙上还挂着他曾经用过的吉他,只是没有了他弹奏的音乐,也没有了他磁性的歌声。墙上多了的是他身穿戎装的照片,从容地迈着正步,想来他一切都好吧。

大姐有了身孕之后回到老家,于是我也抽空经常在周末的时候去大姐家看看她。从大姐那,我可以听到我所关心的军的消息。听说他在部队很受领导的赏识,听说他评上了优秀。我想,他一定能从这条路走出来的,找回他丢失了的自信。

时间总是不饶人,转眼便是我二十岁生日了。

在我们家乡,有这样一个风俗,每逢整十岁的时候,血缘关系比较近的亲戚都要来庆贺。

我的二十岁生日恰巧是周末,我早早地起来帮母亲洗菜烧水以招待客人,绿色邮差来了。他从鼓囊囊的包里掏出一封信给我,里面有一张很精致的卡片,水晶般的液体在随着音乐流动着。卡片上写着:如娟,生日快乐!

地址是我所陌生的,但是我知道这一定是军的祝福,虽然只有简短的几个字。我并不熟悉他的字体,但在这几个字里看出苍劲的力量,豪放的性格。

另外陌生的地址除了他还有谁呢。

我细心地把卡片收起来,有了他的地址,我就可以给他写信可以去了解他是怎么知道我的生日的。两年时间了,我慢慢习惯了一个人将有关他的记忆一点一滴地收藏,我也慢慢习惯了一个人静对着那轮满月回想我们月夜的同行。人的情感是随着时间的变化总是或多或少的会发生变化,而我对他的情感却随着时光的推移更加的深刻了。年龄也在增长着,有一些热心的媒人已经踏进我家的门槛,希望我早早选一个金龟婿。好在父母觉得我年龄还小,帮我辞退了很多人,要不然我实在很难招架。

二十岁,我想许多城市里的女孩子都在念大学,他们的生活是美好的。

一个人对于知识的渴望造成对生活目标的追求。而我,浑浑噩噩地过着最普通的农民生活,和我绝大多数姐妹一样终将成为一个黄脸婆子,成天为油盐酱醋烦恼。虽然我希望追求爱情,对于军,我却不敢肯定是否能陪伴我一生的,感情的事情不是我想怎样就怎样的,更何况他还是一心希望自己上大学。

不过无论怎样,他的卡片给了我无比的信心和喜悦,生活之于人快乐是根本,能有短暂的欢乐也是美好的,暂且将我这些人生的苦恼放置一边,今天开开心心地过一个生日。

亲戚们都来了,也给我带来了花花绿绿的衣服面料。他们几乎都用怀疑的目光看着我,这小丫头终于长大了。长大,也意味着要面对更多人生了吧。

我细心地填好地址,连同我的问候投进邮箱,两年来的思念和寂寞促使我有一种情感想要迸发的冲动,但是也许是出于羞涩的女孩本性,我的信内容丝毫没有情感的内容。我只是简单地问候他的生活,简单地概括我的日子,也简单地将信纸把我们联系在一起。

他很快就给我回信了,内容也就是他在军营中的生活。于是,我知道他进了驾驶班,听说是为数不多的人才能参加这个班的。想来,他在军营中混的还不错。

生活其实还是那么简单,只不过没到周末我就多出了一个项目,那就是给军写信。从简单的短信到长达十页的信筏好像并没有多长的时间,日子一天天过去,我们的书信也越来越频繁,只是我们都没有接触情感的话题。

闲着无聊的时候,我会一遍一遍地读信,有一些几乎可以背出内容来。

如娟:

真的是时光如流水,转眼间在部队就两年多了,最后的这一年里,我也许会有高考的机会。我很傻,是不是,尽管我知道人生的路并不是只有这么一条,可是我总是放弃不了这个念头。

生命本身是对希望的一种没有止境的追求,但愿你会了解我的感受。自从选入飞行员却被人挤下来后我就下定决心要考上大学的,可是命运捉弄我,使我始终不能如愿以偿。来到部队,仿佛我又回到了原来的路,这么多年的努力仿如随风散去的细沙,只是在意志上对我的折磨罢了。

看着他的信,听着他内心深处的声音,一点一滴地渗入我柔软的心房。

我会支持他的,不论我在他眼里是朋友还是小妹。

是的,命运捉弄人的同时也给人一次磨练的机会,人在慢慢地长大慢慢地成熟。我知道我并不能给他更多实际的东西,只希望我可以给他理解和支持,还有我抹不去的牵挂。

应该说信件加深了我们的了解,也或者我们都是从中学毕业却不能继续升学同样的遭遇,使我们的心连接的紧密一些。思及自己的前途,我不免也是伤感的,好在我对自己并没有更高的要求。我是天性恬淡的人,只希望有一个爱我的人,有一个温暖的家,我的要求就这么地简单。

近来好像周末回家的次数越来越少了,读信回信常常是周末的主题,同铺的姐妹说我又开始有了灿烂的笑容。大姐听说生了一个女娃,很象姐夫,还是军在信里告诉我的,他还说女孩子的名字是他取得,叫思萍。一个很女性化的名字,我笑笑,给军写了回信,也该回家去看看了。

先去大姐家看了看刚出生没多少天的外甥女,看姐姐气色不错保养得很好,姐夫特意请假一个月在家陪姐姐。想来大姐是幸福的,姐夫是搞建筑的近来盈利不少,家中已经添置了冰箱电话,他自己也整天带着一个大哥大。

幸福也不过如此了。

刚到家的晚上,父亲在灯下意味深长地对我说:如娟,大姐是她自己做主嫁了,当初父亲也没有阻拦,是看着你大姐和你姐夫感情好,加上姐夫总是有个工作,我也就同意了。转眼你也这么大了,咱们农村娃不比城市姑娘,这么个年龄也该找个婆家了,至少也该有个对象了。我看你整天在服装厂,接触的男孩比较少,明天有个镇上的男孩来我家,你可要给人家留个好印象。怎么说,他父亲在镇上当银行的行长。

仿佛晴天里突然响起一个霹雳,要将我原本宁静的生活打碎,我以为我的世界正在朝我设想的方向发展,殊不料半路还有一个程咬金。我以为我和军可以这么慢慢发展下去,虽然至今我们还是朋友,但是我相信他的心里也是有我的,这些可以从他的信件判断出来。

可是父亲几乎没有给我缓气的机会,要与命运抗击需要何等的勇气,还好我现在还有争取的机会。既然父亲已经邀请了别人,我没有理由连个见面的机会都不给他的,我从小生性温和没有小姐脾气,主人之道还是应尽的。

第二天,行长的儿子准时提着一对礼品到来,父亲热情地递烟倒茶,母亲在灶上忙的不可开交,也不让我去帮忙。说实话,行长的儿子文质彬彬的倒不象公子哥。只是当一个人已经把自己的心已经维系在一个人身上以后,其他人再好也并不讨人喜欢。我客气地和他聊着不管紧要的话题,语气是生分的,父亲一直在旁边使眼色。

吃过了中午饭,我也该回县城去了,行长的儿子说是顺路送送我。从我家到镇上只有三里路,走路不需要半个小时,更何况他骑着摩托一溜烟就到了镇上。他很有礼貌地陪我在路边等着汽车的到来,我们之间大多时候只是沉默,最后他说他性格内向所以才找不到女朋友也才有了相亲的想法,我客气地说慢慢地就会好起来的。

汽车来了,我逃一般迅速上了车,对送行的人说声再见便跟随汽车往县城而去。

此后,我又回到了原来的地方恢复了原来的生活,我以为那公子哥的相亲也该到此结束了。

没想到周末的时候他竟然来了,我很礼貌地接待了他又送走了他。和军的书信还在连续着,我给他的信中慢慢多了一些模糊的内容,我告诉他相亲的故事,我告诉他我心里一直喜欢着一个人。我不知道,他是否会理解我的心是否能从我的文字里找出有关爱的痕迹。

我一直在等待着他的回信,在等待的时间里觉得日子是如此的漫长,等待的心情里紧张不安的心涩涩的。应该说我们已经认识了两年多了,可是我们在一起的时间是那么少,可我对自己的情感还是明确的。喜欢就是喜欢,没有一点点的杂质,希望他能懂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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