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爱 第四部分(19)
那是呼噜的电话,他正在和几个朋友在大排挡继续战斗,电话是问候他们的指挥是否到家,但这个电话把他救了。他放下电话只跟茉莉说了一句话,有点急事,我要出去一趟,对不起了。就丢下来没有反应过来的茉莉开门出去了。他不知自己到哪里去,但必须离开这里,离开他自己的家。
他一个人在黄河故道的大堤上走着,没带手机、身无分文。必须给她打一个电话,让她离开,他们不能再见面,特别不能这样见面。他就这样一直走了一个小时,来到了位于河道东头的尹天一家里。
他用最短的时间向老尹简单地说明了情况,只是没说林如玉。他已经没有勇气给茉莉对话,他恳求老尹往家里打电话,老尹楞楞地好象一直没有反应过来,好不容易才到卧室拿起了电话。
那天老尹在电话里和茉莉谈了将近半个小时,当老尹终于从里屋走出来时,他是一脸的沉重,只说了一句话:“她下楼了——你这个人啊。”
那天晚上他在老尹家呆了一夜,两个人抽了一包香烟。有些话他不能给老尹说,有些事又必须要解释,后来老尹说我也胡涂了,我弄不清你们之间的关系,我只知道你把人家给伤透了。柳北桐说,老尹有些话今天不说,以后你慢慢会理解的。
最后老尹说了一句:
“你知道吗,她是来跟你告别的,她移居加拿大了,明天的飞机。”
这下轮到柳北桐楞了。
早上5点,柳北桐打的回到家,象做贼一样打开了自己的房门,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就起不来了。他满脑子都是茉莉的影子,都是那双泪眼,他恨自己不是东西,他突然觉着茉莉没有任何过错。也许世界上最难过的就是明知自己有错却无法弥补,因为那样只会一错再错。假如他知道她今天将离开这片土地、知道他们也许是永别,他也许不会把她一个人扔在这里,给她伤痕累累的心上再戳上一刀……
电话就在那里,他可以不顾一切的拨动那个熟悉的号码,但即使拨通了,他应该说些什么呢?他现在不怕任何人再砸他的黑砖,不怕钱刚的任何恐吓,但他无法面对那双泪眼,无法面对自己的心,他已经别无选择。
他终于站了起来,锁上大门,拔掉了电话线。他跪在里屋的地板上,面对南方茉莉家的方向磕了三个头,嘴里默默地念叨着:“茉莉,原谅我,对不起了,我实在没有办法了,一切都是命,我们下辈子再见面吧……”
从床头的柜子里拿出药瓶,倒出几片双脞仑,一口气吃了下去,他疲惫不堪地栽到床上,立刻睡了过去!
他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这种药了,林如玉、筱晴、茉莉和许多朋友都曾经告诉过他,不要吃这种药瘾很大的精神药品,但对现在的他来说,只能这样了。
四十四
他从昏睡中醒来,已是下午。他看了看表,这一觉睡了10个小时,今天是礼拜几?有没有工作?他一下坐了起来,从包里拿出传呼机,还没看到时间就发现一条未接信息。
“家里电话怎么了?你没事吧?”
是北京、是林如玉。
他这时才想到他今天早上把电话拔了。他没有丝毫的犹豫就拨了林如玉的手机——占线。
不到20分钟,电话响了。
他看了一下来电显示,是她手机。
“如玉,你好。”他声音有些嘶哑,但他努力振作精神。
“你怎么了?家里电话怎么了?你的声音不太对?”
“敏感了吧?我没事……”
“不对!你的情绪也不对,告诉我,你怎么了?”
“我真的没事。”
“好!请你把《二月的声音》第三段唱几句我听听。”
“如玉……”
“还是有事吧?我现在正在录音棚,没有时间给你聊。明天是周末,立即定一张到北京的机票,我们到龙华山庄去度假,我想你了。”
“啊!你太有想象力了。明天……” 柳北桐有些犹豫。后天晚上是市里综合晚会的第二次彩排,来得及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