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爱 第一部分(22)
“刚刚起床,9点钟钢琴课,10点钟体育课,11点钟没有课,12点钟又是面包黄油西红柿酱……你们桌上有辣子鸡吗?我都馋死了。别觉着美国好,吃的比家里差多了……
“我马上叫服务员给你送一份辣子鸡过去。”苏总在逗她。
“好啊!旧金山市黄氏区第5大道1223号,多放辣椒。”
大家哄堂大笑!这孩子活像柳北桐,够幽默的。
“囡囡,你还给爸爸妈妈说话吗?”
“不说了,手机现在往这打很贵的。祝大家玩的愉快,祝爸爸妈妈身体健康,我唯一不放心是爸爸,请各位大大叔叔爱护他,少让他喝酒……叔叔阿姨再见,爸爸妈妈再见。”
她在那边把电话挂了。餐厅里一片唏嘘声——筱晴和不少女人在抹眼泪,这孩子真懂事。
一春是囡囡的大名,是柳北桐给她起的。筱晴生她的时候,晚产了将近一个月。大夫说要运动,柳北桐搀着筱晴在整条淮海路上走了好几趟。后来终于有了感觉,她又感冒了,发烧39度,肚里有孩子不能打退烧针,她就一个劲的吃西瓜,不停地上厕所。烧终于下到38度后,医生决定冒险打催产针,可又发现胎位不正,只能剖腹产。
医院让柳北桐签字,如果手术中出现问题,是先保大人还是孩子,他想都没想,就写了“大人”。
好事多磨,磨的柳北桐手脚冰凉,头上流着冷汗,那几天真有些“山穷水复疑无路”了。
手术时,他和李姨心惊胆战地等在手术室门口,手术进行了3个多小时,打开筱晴的肚子,才发现原因是脐带绕着孩子脖子三圈,小脸都憋紫了。大夫说这孩子在妈妈肚子里太淘气,位置都让她给颠倒了,如果用顺产的办法,这孩子肯定没命了。
但最终的结果是母女平安。
囡囡生下来时把大家都吓了一跳,她比别的孩子多在母腹中呆了一个月,脸被羊水泡的又大又膀,比其它婴儿要大一圈。真是一个非同寻常的丑八怪。护士说你们俩都是一表人才,怎么生产出这样一个产品。
但这孩子出院后一天一天变了样子,羊水膘一个月就下去了,小脸愈来愈清晰秀气了。两个月后到医院例行检查,两口子给她拍了厚厚的痱子粉,她成为那几个孩子中最白、最精神的一个。柳北桐给她起了名字柳一春,意思是“柳暗花明又一春”。 筱晴嫌这名字有点严肃,又给女儿起了个乳名囡囡。
囡囡从小就是个意志坚强、心里很有数的孩子,她不太愿意表达自己的感情。但从小就很自信。
她三岁的时候,柳北桐四川的一位的同学给他来信,请柳老师给一个群众作曲培训班讲课,讲课费从优。柳北桐给他回信说,不要你的讲课费,我们两口子都没去过成都、没去过峨嵋山,你就给我们安排一次旅游吧。
筱晴把囡囡安排在她外婆家里,她外婆住的是铁路宿舍,家的不远处就是铁路。他们两口子是坐夜车偷偷走的。囡囡早上醒来的时候,他们已经出发了。她外公告诉她,爸爸妈妈坐火车去好远的地方去了,去给囡囡买好吃的了。她没哭也没闹,只是有些不高兴。她外公说,囡囡别生气,过几天火车一响,他们就回来了。
那几天,她外公外婆想着方法给她弄好吃的、逗她高兴,可她就是绷着个小脸不太说话。每天火车一响,她就动都不动地听。晚上大家都以为她睡着了,她突然坐起来说:“火车来了,火车来了。”大家仔细听着,果然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了隐隐约约的火车声,到底是音乐家的孩子,耳朵真好。
有一天,她外公从家里打来长途电话,说囡囡不见了,把他们俩吓个半死。筱晴赶快找人买回去的票,好不容易把票买到了,她外公的电话又来了,说囡囡找到了。她一个人跑到一里外的铁道边去了,一群人找到她时,她正坐在铁路边楞楞地往西望。
“你跑这里干什么?”她外公又急又气。
“爸爸妈妈快来了,我等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