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深吸了一口气,靠在椅背上看着屏幕里那个刺眼的名字,依照沈翊的记性,他如果看过圣经,不会不知道这个名字,而这本日记到现在为止,正好就是主人格逐渐分裂的过程,沈翊没有这段记忆,那他又把这些给了谁?是?
我脑子里一团乱麻,把日记本缩进了抽屉,暂时没有要让沈翊看的打算,倒可以先去找徐医生问问看再想对策。
我也给沈岩打了个电话,问他以前有没有发现沈翊有过奇怪的行为,比如一些信仰或者是对他的恶意。沈岩否认了,说他性情一直很温和,只是人比较内向,不了解他的人会觉得他很冷淡,但其实不是那样,他只是话很少,喜欢安静,没有表现过恶意。
这有点像现在的沈翊和他初高中时的结合体,更像那个我不知道名字,出现过几次的人格。
我很久都没想明白,直到沈翊回来的时候。
他进门很急,直接到书房里往电脑上插了一个盘,我进去之后就见他点开了一个文件,里面有一份拷贝下来的录像,监控的画面很远,打开之后没多久,就看到一个人抱着一个孩子出现在画面里,把他塞到了一辆面包车里,之后从后备箱里拖出了一个差不多大的男孩,在头上套了袋子,很快的往回走。
我一眼就认出第一个孩子就是乐乐,尽管他身上的衣服被人换了下来,但能看到他的侧脸,一直哭着在挣扎,被人堵住了嘴巴
那个把他抱出的人就是引爆了丨炸丨弹的武亮,他再把后备箱里的那个孩子拖出来之后,扛在肩上往回走,警惕的四下张望使他在镜头里留下了一张模糊的脸,那个孩子一动都没有动,不像乐乐那么挣扎,几乎毫无生气。武亮把他们交换之后,那辆面包车很快的开走了,沈翊暂停看了一眼车牌号,没有管我立即到一边去打电话,让人去查这辆车的行踪。
我依然站在原地看着那副被定格的画面,武亮把乐乐与其他的孩子做了交换,那么那天爆炸中死掉的就不是他,就像沈翊怀疑的,乐乐他还活着!
我有点弄不清自己的想法了,陷入了混沌。武亮是中途投靠了rs的,他在那边没有朋友,但车子确实是被人开走了,会是谁,丨警丨察吗?还是其中有其他的隐情,他在那里会不会有危险,目的又是什么。
这些问题在我脑海中滋生蔓延,我懵了一样,僵硬地直立站着,直到沈翊挂断电话要出门的时候,我才急急的跑过去拦住他,“你去哪儿?”
“去找乐乐。”他从一个暗门里拿了一把枪,不顾我的阻拦,直接推开我出了书房门。
我紧跟在他后面,小跑几步拉住他的手臂,说“你冷静一点,沈翊,我们先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然后再去找乐乐。你现在贸然行事,怎么知道他们在哪儿?他们带走了乐乐,就说明一定有别的目的,我们应该去报警而不是自己以暴制暴的解决,再这样恶性循环下去,你怎么知道不会有下一次,我们没办法防的。”
我抓得很紧,沈翊又不能用力把我推开,只好转过来对我说“我不信任何人,我只知道我现在应该抓住线索去找到那辆车,再顺着查下去,而不是在这里等风险变大。我怎么样都不要紧,乐乐他什么都没有做过,凭什么这么小就要经受这些事,乔绫,他是你的亲生骨肉,你不要告诉你一点都不关心!”
他语气很冲,我怔怔,手下不自觉的松了松,他没有再看我,径直走向了门外。
门摔上之后,我握着手机犹豫着到底该不该报警,如果那边是丨警丨察还好,可万一不是呢?我这样做,会不是在打草惊蛇?
我回到房间里,远远的看向离开的方向,沈翊的车子早就没了踪迹,不知道去了哪里 。
沈翊这一走去了很久,我坐在书房里一遍遍看着那个模糊的影像,张婶在外面叫了我很多遍,我耳边却只有沈翊那几句话,我不知道为什么,在失去乐乐之后,我时常感觉自己变得有些不像我了。我经常会想起乐乐,可已经不会再流泪,甚至没有那么多的伤悲。艾米走的时候,我曾有过一段时间异样的难过,可面对乐乐,我好像一下子就失去了这种能力,连沈翊都比我更受打击,我却只有在想着以后要怎么过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