菜上得很快。周兆南熟练的用刀叉切着牛排,然后贴心的放到皓皓和陆寻的碗里。两个大人都吃的不多,只是断断续续的说些无关轻重的题外话。随着时间的流逝,陆寻也渐渐放开了自己,跟周兆南的话也越来越多。而皓皓就随便的吃了自己喜欢的甜品糕点、喝了点果汁饮料,就下桌去墙角的那个儿童天地里玩耍了。
眼看桌上只剩下他和陆寻了。周兆南特意又给她杯子里添了点红酒,跟她碰了一杯后,轻啜了一小口,然后盯着她,“现在,可以分享你的‘故事’了?”
陆寻也看了他一眼,继而仰着脖子喝了一大口红酒。在往喉咙里灌酒的同时,她想到自己既然已经辞职,以后跟他也不是上下级关系了,最多算个朋友吧。所以她没再顾忌太多了,开口道,“其实,我这并不是多么精彩的‘故事’,所经历的,只是血淋淋的现实而已。”
在这静谧而放松的氛围下,她面对着他,就那么敞开了心扉,将这些年自己和陆湛如何四处飘泊相依为命、寄居在孤儿院,又碰到何念远,以及如何被何念远骗婚、夺子……这一系列的不堪经历都如实说了出来。就当是压抑已久,找个人好好的倾诉发泄一番吧。而且她想,说出了有关自己的一切,那么自己在他面前的‘神秘感’也没了,让他看透了,估计也对她没啥兴趣了吧,这样最好。
周兆南静静的听着她的诉说,中途没有插话,只是用多变的眼神,对她某些不可思议的经历,表示惊讶或同情~直到她说完以后,他点点头亦沉默了好半晌,才若有所思的开口,“陆寻,你真的蛮坚强,我很佩服。”他又跟她碰了一杯酒。
他没有同仇敌忾的辱骂何念远的为人,更没有对陆寻的这段历史做什么评价,而是平淡又模糊的道,“人这一生就是这样,生下来容易,活着很不容易。不管怎样,就算出身不够圆满,总归还是要活下去,知道想要的是什么,应该怎么活。”
他这话,像是在安慰她,又像是在安慰自己。陆寻觉得已经够了,至少自己最初的目的就是倾诉,他能够听懂她的苦痛,并表示理解就可以了。
就这样,气氛又沉寂了小半会儿,周兆南又问了个现实的问题,“所以归根结底,你现在主要的难题就是孩子的抚养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