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对方也不想藏着掖着,于是扬了扬手上的合同,开门见山:“周小姐若是能答应我一个条件,这次的单子我就签给你。”
周抱玉眼见胜利在望,双手交握,全身向后一仰,微微一笑:“哦?说来听听。”
Laurance嘴角上扬,指了指她自己,毫不避讳的说:“今晚我想邀您一起共进晚餐。”
“也好。”抱玉回答,“把贵酒店参与这个项目的人都邀请过来,我们来个正式的庆祝,就当是为了这次合作愉快。”
“No,no,no。”Laurance连忙摆手,“周小姐,你误会我的意思了,我是说,今晚的晚餐,我希望和周小姐单独共进。”他用力强调了“单独”二字。
果然惹来抱玉身体向前一倾,眉头轻蹙:“这样恐怕不太好。”
Laurance闻言竟直接站起身,将夹有合同的文件夹轻轻往抱玉的方向推去,随即整了整领带,笑着说:“那么,恕难从命。”
说罢便欲转身,抱玉也不知哪来的勇气,上前一把抓住他的胳膊,脑子里还回荡着他刚才提出的条件,脱口便是:“成交。”
两个字,却掷地有声。
就在抱玉正如火如荼陪酒谈生意等签约的时候,许尽欢正在医院对面的KFC里啃着汉堡,目不转睛锁定医院大门,她已经打听到医生宣布要给裴斯宇的父亲做心脏手术,门口一群巴巴盼着裴总一命归西的人里,谁也签不了字,就连裴母也签不了字,唯一能签字的只有裴斯宇。
但此刻裴斯宇却失踪了。
于是许尽欢决定用最笨的方法,坐在医院对面守株待兔,直到程子放给她打电话,说斯宇找到了,在酒吧里呢,地址发给她了,让她过去找。许尽欢站起身走出店门,拦了辆出租车就走了,但心里却是深深呼出一口气。
后来她一想,真好,裴斯宇决定去法国时,是程子放给的她航班和时间,这次裴斯宇去酒吧喝酒,也是程子放给的消息。
然后她的心脏像是忽然被谁的大手用力抓了一下,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既希望别人无条件的帮助自己,又怕这样的话自己会良心欠安,应该是完全等量的矛盾两端,最终却还是发生了倾斜。改变了指针刻度的,是自己心里的那份自私感,抗衡了原先的内疚心态,并最终让结果发生扭转。
把裴斯宇从酒吧里拽出来之后,他看着她,睫毛湿湿的,不知道该说什么了。此刻的他已经吐了不知道多少次,那种狼狈程度绝对不亚于许尽欢自己,只不过他强就强在没吃金针菇而已。他摊开手紧紧抱着她,紧得她都感觉自己都快化成一滩水了,她也紧紧抱住他,这是他第一次趴在她肩膀上,她甚至有些受宠若惊,都能听到他心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