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妈一边给弟弟穿衣服,一边低声说道:“先生说的自然是对的,只是你阿爸一定不会同意的,他多想你考回港城。”
她是土生土长的叶城人,对老师有着莫名的崇敬,始终管老师叫先生。
我抓了一块昨晚剩下的马肠塞进嘴里:“我怎么样都行的,我只是和你说说而已,阿爸起床不要和他说。”
阿妈从衣兜里摸出五块钱递给我:“今天我和你阿爸还有弟弟要进城,明天下午回来,这五块钱你拿好,万一再买什么东西好用。”
我擦了擦嘴,伸手接过钱。从小到大,只要他们一说进城,就肯定是给弟弟看病了。
弟弟一出生就查出了先天性心脏病,这些年我们一家人一直是小心翼翼地呵护着他。每年的大部分收入都用在给弟弟治病上了。
扭头见弟弟去洗脸了,我想起阿爸昨天晚上去兵团的事。
我蹲到阿妈面前,小声地问道:“是不是港城昨天晚上来电话了?”
阿妈看着我,轻轻叹了一口气,却没说话。
我有些恼火地问:“是不是又让阿爸和你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