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在长江大桥上一晃而过,浑黄的江水浸润着无数的灵魂汹涌地奔流。我想,沿江的渔民捕捉的每一条鱼,是否都附有一个灵魂?我不得而知。因为丁琳在她最后的日记里写道,我是一条鱼,水是我最后的归宿,当天空布满灰尘的时候,我会把灵魂附着在某条鱼的身上,自由地奔向我的海洋。
没有云彩,只有灰尘。这是丁琳对这个世界发出的最后的感慨。当我在回来的火车上读她的这些文字时,我被一种从现代社会过滤出来的伤痛包围了,当财富作为这个社会一切的衡量标准时,腐烂的钱的臭味污染了大街小巷,连丁琳这样在象牙塔里的优秀女子也没能幸免。
我骨子里渗透了这种臭味,衣衫上残留着张琴的泪水,脑子里塞满了方芳的嘱咐,眼睛里横着丁琳的躯体。我闭上眼,想象着如果我从丁琳跳下的地方往下跳,那会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呢?
上火车的时候,张琴把一个本子塞给我说,这是我翻译的丁琳的日记,不全,我是从后面往前译的。我伸手接过说,谢谢你。张琴鼻子一酸,眼泪哗哗地往下流。我伸手揽住她说,好孩子,新疆是个好地方,当初上海就有无数个象你这样的人涌向这里,才成就了今天新疆的繁荣与昌盛。我会记着你,并代表新疆人民感谢你的。张琴突然抱住我,张嘴在我脖子上咬了一口,尖锐的疼痛让我产生了一种久违的快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