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红冷冷一笑说,你要没告就别瞎操心,好好去做你的品种推广。我哈哈一笑说,我本来想告的,但一直没证据,现在有人告了,我当然要高兴了。邹红叹了口气说,我好心提醒你一下,当心乐极生悲。我再次大笑道,谢了,我明白了,灰狼以为是我告的,所以刚才还威胁我了呢。不过你放心,我不会怕的。
这是废话,我相信她从末担心过我。换句话说,我并不是她要担心的人,所以也不存在是否放心的问题。真正担心我的人已经离开了,我希望能够放心的,也是真正担心我的人。
这些绕过去绕过来的想法迟早有一天会把我绕得神智不清,我坚信这一点。所以,在我神智清楚的时候,我谨慎地意识到,灰狼肯定会对我采取非常手段。为保证自己的人身安全,我决定不喝酒,晚上也不出门。
天气一天天热起来,我的戒备也一天天松懈。突然有一天张琴给我打了个电话,让我到火车站去接她,我有些措不及防,感觉身体的反应大于思想上的反应。
方堃走的时候就告诉过我,方芳和张琴都要回来一趟的,想不到在我快要淡忘的时候,而且在我面临危险的时候,她们却突然出现了。
中午的太阳毒,我站在出站口的人群中,头发似乎被晒得毕毕驳驳地响,汗毫无规律地从各种地方涌出来,流过的地方象有小虫爬过。
在攒动的人头中,我看到了两张熟悉的脸。也许是天热淌汗的原因,方芳的脸看起来比上次似乎年轻了许多,而张琴的脸却是有红有白水色宜人,看不到一点风沙侵蚀的痕迹。张琴拖着一个行李箱,看到我后,兴奋地挥动她的另一只手臂。
我挤上前,一把接过张琴的行李箱就往外走,方芳在后面大叫道,喂,夏义你个死鬼怎么那么偏心,我的行李多,快帮我拿一个!我这才发现,方芳拖了一个行李箱,背了一个包还提了一个包,赶紧帮她接了两个包过来。张琴伸手说,给我拿一个吧。我不理她,她就拉住我胳膊强行来接。
这是一双熟悉的手,这是一个熟悉的身体,这是一个跟我有感情的女人。我停下来给了她一个包,看到她脸上灿烂的笑,心里一阵欣慰。新疆让她获得了重生,把她送到新疆去,或许是我做的唯一一件好事。
我只顾往前走,方芳又在后面大叫,夏义,你能不能慢点走,还有一个人没跟上来呢!我头也不回地问,还有谁呀?张琴在后面接过话说,别管他,跟不上就把他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