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没事了,幸好及时的发现。”婆婆拍了拍苏日菲的手,“姑娘啊,自己的身体可不能开玩笑,所以要好好的照顾自己。不管怎么样,出了天大的事情,也有高个子扛着啊。”
见到面前这个慈祥的老人,苏日菲眼眶一红,差点落下泪来。可是被她忍住了,“对了,婆婆,我睡了多久,我妈妈……”
“只是几个小时,你放心好了,你妈妈才走。她的感冒还没好,害怕传染你。”
见到苏日菲那么担心,老婆婆又说道。
这样一来,苏日菲才放下心来。
“对了,婆婆,还没谢谢你。我叫苏日菲。”
“我知道。”没有想到婆婆居然点点头,“我有个孙女叫丁可可,小名胖胖。”
“胖胖的奶奶?”
婆婆点点头,“是啊,胖胖本来是陪我来检查身体的,可是我的身体好得不得了,结果出来没多久就看见你了,胖胖那个孩子说认识你,后来我们就把你送到了这边来。”
这真是无巧不成书啊,不过也真的要感谢胖胖呢。
“胖胖呢……”
“她去上学了,临走的时候就让我陪在这边了。”
“谢谢奶奶。”
苏日菲眼眶一红,“我给您添麻烦了。”
胖胖奶奶摸了摸苏日菲的手,一脸的慈爱,“说什么呢,你这孩子,什么麻烦不麻烦的,我看着你们这种小姑娘,就好像是我的小孙女一样,怎么会嫌弃自己的孙女呢。好了好了,你的身体也才好,好好的休息一下吧,我去看胖胖回来了没有?”
胖胖奶奶温柔的声音好像带着催眠的力量一般,苏日菲压在肩膀上的重担忽然松懈了不少,她闭上眼睛,放任自己沉入香甜的梦乡。
胖胖奶奶出门的时候,一直等在旁边的周劲迎了上前来。
“奶奶,她怎么样?”
前面还温柔慈祥的胖胖奶奶,说变脸就变脸,脱下鞋子就朝周劲身上招呼去。一旁的娄杰见状,立刻拦住。
“奶奶,你不要生气,你不要生气啊,这里是医院,可使不得。”
“阿杰,你放开我,我要打死这个臭小子!混蛋!你妈就是被臭男人害成那个样子的!你自己还毒害人家姑娘!你到底是怎么长的心的!那个姑娘还有你的孩子!怎么被你弄成那个样子!”
娄杰一边拦着胖胖奶奶,一边朝周劲努努嘴,“劲哥,你倒是说句话啊……”
“他还有什么狡辩的,胖胖说你把人家抛弃了,是不是真的?”
周劲沉默了半晌,最后点了点头。
果不然,老人的鞋子挥打得更加厉害了。
“奶奶,奶奶……”眼看周劲被打了好几次却躲也不躲,娄杰终于忍不住了,“奶奶,劲哥是迫不得已的,你不知道,那个姑娘的爸爸害死了金瑶……”
娄杰这么一说,胖胖奶奶的手停了下来。
“阿杰,你刚刚说什么?”
娄杰苦笑了一声,“奶奶,你先被生气,这件事情说来话长,我们不要在医院闹了。我们先出去再说。”
见到周劲还依依不舍的看着病房中沉睡的苏日菲,娄杰见状有些于心不忍。
“你要不要进去看看她?”
周劲的目光一直看着病房中的安睡容颜,娄杰自然看得出他心中的百般渴望,可是到最后,周劲却摇摇头。
“不用了,看到我,她会不舒服的。”
娄杰叹息了一声,“你这是何苦呢。”再看了一眼旁边还等着的胖胖奶奶,娄杰又说道:“走吧,奶奶,你远道而来,我们先找个地方坐下再说。”
说着,三人离开了医院。
胖胖刚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就接到了娄杰的电话。
“什么,你们已经到了……好,我马上就到。”
胖胖很快到了娄杰和她约好的茶楼,只是等她正准备冲进去的时候,娄杰拦住了她。
“怎么了?”胖胖看着娄杰抓住她的手,又看了看里面,心里有些担忧,“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吗?”
“那倒是没有……”娄杰摇摇头,“只是,劲哥和奶奶在谈事情,我们先去吃点东西。你饿不饿,最近学习紧张不紧张?”
两人离开的时候,谁也不知道屋内的气氛是那么的凝固。
胖胖奶奶看着周劲,好半晌才叹息了一声,“你真的确定?那姑娘的爸爸和当年的事情有关。”
周劲点点头,“奶奶,你这段时间能不能留下,帮我好好的照顾她。”
“你自己怎么不照顾?”
“她不会见我的。”
胖胖奶奶看着周劲,周劲这孩子也是她从小看着长大的,虽然说他的成长经历似乎有点离经叛道,很多家长都觉得这个孩子无药可救让自己的孩子不要和他一起玩,但是胖胖奶奶是个温和的老人,倒是觉得周劲这个孩子不是一般的小混混。
他是一个相当重情义的孩子,只是没有想到重情义有一天会成为他的弱点。
“你喜欢那个姑娘?”
“也……也不是,只是觉得她现在挺可怜的……”
“挺可怜?”胖胖奶奶笑了笑,都这个程度了还不承认喜欢那个姑娘,每天眼巴巴的在姑娘的病房前受着,不敢进去但是又十分渴望。
这样还不承认。
真是嘴硬的孩子。
胖胖奶奶没有戳破,只是点点头,算是答应了周劲的请求。
“我可以帮着照顾好那个姑娘。不过你要想清楚,你要给金瑶报仇,势必会伤害到那个姑娘。”
周劲没有说话,见状,胖胖奶奶又说道:“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你也该放下了。毕竟,守着仇恨不能过一辈子,你的日子还长,那个姑娘何其无辜,她最多错在有那么一个父亲……”
“可是……”周劲苦笑着摇摇头,“让我毫无芥蒂的和她在一起,我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或许,现在不会有什么,但是我不知道,以后,随着时间的老去,我的心里的不敢和怨愤会不会让我做出超越理智的事情……”
周劲这番话让胖胖奶奶心中一动。也是,一个人的心中有疙瘩,这算是人的执念,恐怕一时半会不会消失,反而会随着时间的过去,慢慢的越来越深。
到时候,说不定结局会更加的惨痛。
胖胖奶奶低下了头,想了想,又说道:“那姑娘肚子中的孩子怎么办?那孩子是你的吧?听奶奶的话,过去的就让他过去,一个老的生命逝去,也该用一个新生命来替代了。”
胖胖奶奶还想说什么,周劲已经叹息了一声,“奶奶,你让我好好想想。”
苏日菲并不知道这边胖胖奶奶和周劲这么语重心长的说了这通话,她现在唯一担心的是苏妈妈和苏爸爸。
从苏妈妈住院以来,苏爸爸没有来看一次。
似乎绝情到了极点。
她总是觉得哪里怪怪的,可是到底是哪点怪,她也不知道。
苏妈妈的这次生病,足足折腾了半个月才好。
两人收拾了东西准备回宾馆,这段时间他们一直住在宾馆。
虽然苏日菲给苏爸爸打了电话,说了宾馆的位置,但是苏爸爸从来没有露面。而因为苏爸爸的绝情,苏妈妈病好后也安静了很多。
这种安静让苏日菲有些害怕。
“妈妈,你怎么了?以后,你打算怎么办?我们还要回去宾馆吗?”
苏妈妈笑了笑,忽然看着苏日菲,轻轻的叹息了一声,“菲菲,你觉得你爸爸是怎么样一个人?”
听苏妈妈这个口气,就是有回转的余地了。
苏日菲想了想,老老实实的说道:“爸爸是个好人。”
“是啊,他是一个好人。”
苏妈妈低下头,叹息了一声,好久才说道:“这段时间,我生病了,不过因为没有人来打扰,我也想了很多事情。”
苏妈妈想到了她和苏爸爸年轻的时候。那个时候,苏爸爸可不像现在的温文儒雅,他是个著名的火爆脾气,在外还很风流。
那时候,他们算是联姻,从小一起长大,自然而然的走到一起。
那时候,苏妈妈为了苏爸爸伤了很多次心,但是每一次,苏爸爸都会回来哄她。
苏妈妈曾经想,这个男人是她想要的吗?
可是,等她的父母过世,他红着眼眶出现在她面前的那一刻后,她就认定了,这个世界上她只要他一个人。
回忆过去的时候,苏妈妈心中一片酸楚。
大约是这些年,他们吵吵闹闹的过了,她不喜欢他工作上的事情,只想每天在家把自己打扮得漂漂亮亮就可以,所以忽视了他,所以也没有发现他也老了。
但是,不管怎么样,这么多年的夫妻,要说苏东在外面有女人,还为了那个女人要抛弃妻子,苏妈妈是打死不信的。
她想过了,就算真的要离婚,她也要问清楚。
从某种程度上,她和苏日菲是一样执拗的人。
当苏日菲知道苏妈妈的决定后,举手赞同。
“那,今晚上……”
“乖,你先回去宾馆等我,我去找他。有什么事情,我都想当面问他。”
见到母亲终于想通,苏日菲终于松了一口气,可是那个时候的她又怎么知道,这一面却是永恒。
第二天,她再也见不到这两个人了。
苏日菲还清晰的记得那天早上,她的宾馆门被敲开,她以为是苏妈妈,可是门口却站着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周劲,你怎么来了?”见到他,苏日菲第一反应是想要关上门,可是周劲却抢先一步,按住了苏日菲的手。
那个时候,苏日菲又惊又怒,半晌才反应过来,“你来干什么?”
很奇怪的,周劲一句话都没有说话,只是一伸手狠狠的把她拥抱住。
“你疯了!”
苏日菲挣扎,可是周劲的铁臂把她缠得紧紧的,他的声音沙哑带着很多情感。可是那些情感太复杂,苏日菲一下子也没有反应过来。
“猫子,不要动,听我的话,让我抱一抱。等会儿,不管出什么事情,你都不要害怕,你还有我,你还有我。”
“莫名其妙!”
苏日菲本来以为周劲是喝醉了酒,所以才会跑上门来发酒疯。可是仔细的嗅了嗅,她的身上一点酒精的味道都没有。
倒是还有一点隐隐的血腥味道。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心里升起了一种极度不好的预感。
“你……你到底来干什么?”
周劲还没有回答,苏日菲的电话已经响了。
“你好,请问是苏日菲小姐吗?”
“是,你们是……”
“我们是xx警局,很抱歉告诉你,你的父母在昨晚上的一起车祸中不幸遇难……”
脑子里,一片乱哄哄的。那边的警察还说了什么,苏日菲都听不清楚了。她只是看着面前的周劲,笑了出来。
“清早就在做梦,真是的。”
她以为,自己回到床上继续的睡觉,就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可是周劲却把她抱在怀中,狠狠的,好像她下一秒就要离开一般。
“猫子,猫子,听话,没关系,你还有我。”
“还有你?”
苏日菲想笑的,可是她发现自己笑不出来。她甚至说不出一句话来,全身都在剧烈的颤抖,她看着周劲,看着周围的一切,看着窗外的天空,好像那是一场无法清醒的噩梦。
“不是……不是这样……你……你走……你走开……不需要!我不需要!”
“猫子,你不要激动!你不要激动!你冷静下来!”
怎么冷静!怎么可能!她的爸爸妈妈……
不行,她要打电话。
苏日菲想去摸电话,可是电话在哪里呢。怎么到处都找不到。
她的肚子好疼,全身都疼。怎么办,到底怎么办?
她抱着肚子,蹲了下来,然后是看见周劲朝她惊恐的扑过来。
发生了什么,她怎么不知道。
苏日菲真的不知道,她陷入了一片白雾缭绕的困境中,不管怎么走都走不出来。
“爸……妈……”
她在困境中转了好久,终于雾气退散了,那两张熟悉的脸出现在苏日菲的面前。
苏日菲心中一喜,迎了上去。
“爸,妈,你们都去哪里了?我找了你们好久。”
苏妈妈和苏爸爸似乎和好了,他们手拉着手,脸上是前所未有的幸福和平静。
“菲菲,乖。爸爸和妈妈以后不能照顾你了,你要学着自己照顾自己……”
“不……你们……你们要去哪里?连你们也要抛弃菲菲了吗?不要,我不要,你们去哪里?我也要跟着你们去……”
“菲菲,听话,你的人生还很长。爸爸做了错事情,要离开了。你以后要学着照顾自己,不要任性了,听话点。”
“爸爸……我不要……”
苏妈妈摸了摸她的脸,脸上带着温柔的笑容,“乖孩子,快回去吧。有人在叫你。”
可是,谁在叫她。苏日菲觉得头很痛,隐隐有个愤怒害怕的声音在耳边怒吼。
“苏日菲,你给我醒过来!”
苏日菲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面前的阳光有点刺眼。她看到面前的周劲,似乎还在梦中。
她眨了眨眼睛,好久都回不过神来。
周金见她醒来,大手贴在她的脸上,一向嬉皮笑脸的脸上一丝笑意都没有,只有满满的怜惜。
怜惜?
也是这一抹怜惜让苏日菲清醒了过来,她避开了周劲的手,从床上爬起来。
周劲拦住她,“你不要激动了,你差点流产。”
这个时候,苏日菲什么也顾忌不了,看着面前的周劲,冷冷的说道:“我爸妈呢……”
“猫子,你不要激动……你听我说……”
对此,苏日菲只加重了声音。
“我说,我爸妈呢!”
周劲不动,只是抱着她。苏日菲又疯狂的挣扎起来。
“你放开我!我要去找他们!我要去找他们!”
“医生!医生!”
见到苏日菲那么激动,周劲没有办法,只能叫来医生。
这样闹了两天,苏日菲才算是认清了事实。她的父母已经离开的事实。
“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周劲给她擦了擦脸,听到苏日菲的话,愣了愣才说道:“你父母,当时在车上,不知道为什么原因,车撞到了路边的施工地,然后两人被钢管……”
周劲没有说完,苏日菲也没有问下去。对她来说,已经足够了。
她闭上了眼睛,眼睛干干的一片,却一点眼泪都流不出来。
好久,她才说道:“我想去见见他们。”
周劲顿了顿,好半晌才点头:“嗯,我带你去。”
苏日菲一直在想,如果不是自己,自己的爸爸和妈妈也不会吵架,如果不是自己这么不争气的话,妈妈不会离家出走,也不会出现这个惨状了。
都怪自己,如果不是自己,他们不会这样的。
看着那白布下的两张熟悉面容,苏日菲的眼泪慢慢的落了下来。
“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
周劲略有迟疑,但是看着苏日菲,最后还是点头同意了。
“我就在外面,你有什么事情就喊我。”
苏日菲看着父母的容颜,明明几天前他们还那么鲜活的存在在她的生活中,可是现在已经成为了两具不能说话的尸体。
她摸了摸苏妈妈,又拉了拉苏爸爸的手,“妈妈,爸爸,你们真的不要我了吗?”
干涸的眼眶又开始掉下眼泪来,“是不是我不听话,所以你们才不要我了?”
没有声音,一片死寂。
而苏日菲厌恶这个安静的世界。
“妈妈……爸爸……是不是……是不是我听话……你们就回来了?我会听话的,我真的会听话的……”
可是,不管苏日菲做多少保证,再也没有声音回答她。
真的,再也不会有了。
那天,苏日菲是被周劲抱出停尸房的,迎面走来了胖胖奶奶。
“姑娘怎么样?”
“晕倒了。”
“先送到病房。”
医生说苏日菲的情绪波动太大,所以很可能孩子保不住。
可是,对此周劲却没有办法。他烦躁的抓了抓脑袋,“她现在醒来就哭,哭着晕倒了。我怎么说都没有用。”
胖胖奶奶也叹息了一声,“这姑娘真是可怜,年纪轻轻的就失去父母。”
说完,胖胖奶奶看了病床上昏睡的苏日菲,忽然抬头看了周劲一眼,“你老实告诉我,她父母出车祸的事情和你有关系吗?”
周劲低下头,那副样子在胖胖奶奶看来,简直是晴天霹雳。
“我不是让你放弃仇恨了吗?你怎么还做这么糊涂的事情。你疯了吗!你到底在做什么!”
“奶奶……”
周劲抓着胖胖奶奶的手,“那个时候,她爸找上门来,和我坦白。我烦躁呢,没有见他,然后后来想通了,就答应了晚上见面。可是晚上还没见面,就得到了他们夫妻出车祸的事情。虽然和我没有直接关系,但是他们是来见我的路上出的事情……我……”
胖胖奶奶看了周劲一眼,“你没撒谎……”
周劲看了一眼沉睡的苏日菲,叹息了一声,苦笑道:“奶奶,我那么疼她,怎么会做那种事情……如果真的不顾及她的感受,我怎么可能和她分手……”
让她痛,让她伤心。这才是对苏东最好的惩罚。
可是他最后却于心不忍了。因为他发现,苏日菲痛,他会不爽。苏日菲伤心,他会难受。甚至,苏日菲嫁给其他人,他会暴躁不安。
他不知道这是不是所谓的爱,可是他清晰的知道一件事情。
他在乎苏日菲。
并且,比他想象的都要在乎。
他曾经也想过,如果和苏东说清楚当初的事情,让苏东得到惩罚,是不是一切就可以算了。
可是正当他这么做的事情,苏东却出车祸死了。
并且苏妈妈也死了。
他还记得苏东说过,苏妈妈一点不知道。她是一个糊涂的女人,也是一个幸福的女人,一生都被自己的丈夫瞒得紧紧的。
她从头到尾都是无辜的。
可是她却死了。
不得不说,周劲是内疚的,他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为他而死。
午夜梦回的时候,他看到旁边的苏日菲,她总是大汗淋漓的从梦中惊醒。
她很痛苦。
他知道。
他也是。可是他不知道怎么改变这个情形。或许,在这个时候,爱与不爱都不再重要,重要的是,他一点都不想她再哭泣了。
猫子,请你不再要在哭泣了。
周劲一觉醒过来的时候,娄杰已经过来找他了。
“什么时候了?”
见到娄杰迟迟的不说话,周劲心里升起一种强烈的不安。
“出什么事情了?”
娄杰抓住了周劲的手,“哥,你冷静一点。是出了什么点事情,可是对你来说,不见得是坏事。”
“你说什么!”
娄杰眼看瞒不过,他也不打算瞒着周劲,于是支支吾吾的说道:“哥,苏日菲似乎失去了记忆了。”
苏日菲这次昏睡,一睡就是两天。
周劲守着她两天没有睡觉,终于被娄杰他们劝下去休息了一个小时。可是就是这一个小时的时间,苏日菲醒来了。
醒来的时候,她的眼神也很奇怪,见到娄杰只是歪着脑袋问:“你是谁啊?怎么在这里?”
胖胖一开始没有觉得什么不对劲,可是娄杰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一下子觉得不对劲了。
果然,苏日菲除了记得自己的名字,什么都忘了。
甚至,自己的父母都忘了。
“你说她什么都忘了?”周劲捏着烟,心里的情绪很复杂。
“是啊。”娄杰点点头,“不过对她来说,也算是好吧。她如果是清醒状态的话,一点接受不了的。她的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周劲没有说话,娄杰又说道:“哥,事情既然都发生了。虽然苏家那两人死得有些蹊跷,可是有疑点我们可以慢慢的查,现在我们首先要做的是让苏日菲稳定下来。你不是一直想在想什么时候可以重新开始吗?我觉得现在就是你的机会,苏日菲忘了一切,也忘了你们的曾经,可是没有关系,忘掉了就重新来。”
“重新来?”
“是啊。”娄杰点点头,“她什么都忘了,你可以对她好,让她再也想不起那些痛苦的事情了。而且苏东现在死了,所有的仇恨都成空了,你不是在乎苏日菲吗?这样你忘掉了仇恨,还能和苏日菲在一起,不是两全其美吗?”
“两全其美?”
周劲笑了笑,“你觉得我能瞒着她一辈子吗?”
娄杰坚定的点点头:“能,苏东都能瞒着她的妻子这么多年,你也能瞒着苏日菲的。”
周劲没有说话,这个时候胖胖忽然敲门了。
“周劲哥哥,菲菲姐那边有点情绪不稳定,你过去看看。”
尽管周劲知道苏日菲失去了记忆,可是当看到苏日菲清澈而陌生的双眸的时候,他的心里还是莫名的难受。
“你是谁?”
周劲看着苏日菲,没有说话,在短暂的思考后,他飞快的走到苏日菲的身边,捏了一把苏日菲粉嫩的脸颊。
“乖猫子,连你的男人都忘了吗?”
“我的男人?!”苏日菲似乎很不习惯周劲的亲近,推着周劲。周劲抓过她的粉拳,轻轻的咬了一口。
“没良心的猫子,连你男人都忘了,想要打屁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