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哟!”芮梅似乎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是真的啦。”他回答得更加干脆。
“你这下再不来,我就走掉了。真的,我差点就回去了……在那凳子上坐。”她指着办公桌前那把房间里唯一的木交椅对他说,自己则挺随意的坐在了床沿上。
他只得不客气的在办公桌前坐了下来。
房间里布置得很简洁、很质朴。除了一张单人床(床上置有一副白纱蚊帐,竹席上叠放着一床整洁的薄棉被),一个书架,一张办公桌,一把木交椅,一个洗脸架和洗脸盆之外,几乎就没什么别的东西,使人一看就知道这是一个单身教工办公兼住宿的地方。
芮梅坐在床沿上,悠然自得地晃动着双腿,那双水红色的塑料拖鞋,也随着她双腿的晃动而晃动,给人以即将从脚趾上掉落下来的感觉。
大慨她压根儿就没有那种意思罢?不然,怎会是这种样子呢?瞧她,脸色多么平静,情态多么端庄自然,简直凛然不可侵犯。一个多月前在族兄房间约会自己时的那种娇羞妩媚,如今已杳无踪迹。真是自作多情,妄生非份之想!人家可根本就没想到那方面去。可她又约我到这儿来干什么呢?难道是她后悔了变卦了?
“我还是决定回家来去自学,我觉得与其在学校蜗牛似的爬行,倒不如关起房门来看自己的书。”
“你端的归来矣?”芮梅不经意似的盯了他一眼问。
“是真的啦。”这下他以为芮梅对他已经失望啦,特别是当他看到办公桌上的玻砖下夹有杨阳的照片时,他的信心更是顷刻间便崩塌下来。为什么她明明知道我要来了,还故意把杨阳的相片夹在玻砖下最显眼的地方呢?这分明是在向我表明心迹的嘛。
他那自惭形秽的老毛病又开始发作了,尤其当想到昨晚的自渎行为,想到里面穿的破烂衣裤时,他更是恨不得地面马上裂开一条缝隙,以便他好钻进去。
然而,芮梅对这些,似乎并不介意。或许是坐累了,她干脆就十指相扣着翻过去挽住后脑勺,仰面半躺在叠好的棉被上,脸无表情的望着他。目光怪怪的,像是不耐烦,又像是无所谓。
这时,窗外突然传来唦唦唦唦的脚步声,芮梅一惊而起,坐着倾听。当看到一张孩子的脸探上窗沿时,她便离开床沿来到窗前,呵斥走了窗外的男孩。
“那是谁家的孩子?”他没话找话。
“都是这儿的学生。”芮梅回答。
房间里复归宁静,这时,两人都感到了无话可说的沉寂。
“走么?嘎断真要来去归,嘎怕老晚呐哟。”芮梅打破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