阙德民放慢了脚步,以便在经过芮梅家门口时,留给她招呼自己的时间和机会。果然,芮梅就坐在大厅东边的竹眠椅上。十年前,阙德民路过这里时,很多很多次,她就是这样坐着的。此情此景立刻勾起了他无限美好的回忆,也给他增添了不少勇气。此刻,他仿佛又回到了过去,也不等笑望着他的芮梅招呼,就径直朝芮梅走去,大胆地坐上紧挨芮梅放着的另外一张竹眠椅。不知是挨得太近还是别的什么缘故,一见他坐下,芮梅便略显惊慌地站了起来——像是已经不习惯了,又像是少女的害羞,也或许是出于礼貌的缘故吧——但随即便坐了下去。这一细微的举止发生了奇效,它使阙德民想起——岂止想起,简直就是见到了昔日的那个芮梅,那个娇羞的少女的芮梅,那个纯洁无暇、天真烂漫的芮梅,那个充满活力、浑身洋溢着青春气息的芮梅。阙德民沉醉了,沉醉在重新回到芮梅身边的幸福里。芮梅似乎直觉到了他的这种沉醉。她变得异常开朗,异常活泼,整个人也因此而变得更加美丽动人起来。
见她母亲即将从上房出来,这时她调皮地提醒他道:“记得你原来是喊她同年娘。”谁知阙德民粗心,一时竟领会不到她的用意,以为这只是她怕自己一时失措,会忘了称谓,到时候闹得尴尬,便傻乎乎的“嗯,嗯”连声。见芮梅的母亲果真从上房出来,他连忙起身示礼:“哦,同年娘,打扰您了!您请坐!”
“你坐你坐。现在还在T中教书么?我去弄点什么你吃。真得了好久没来。”芮梅母亲说完就进厨房去了,不一会儿功夫就弄好点心端了出来。
阙德民很不好意思地接过点心:“你吃起。”他想先给芮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