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美娟给我的那个u盘里面,其实不仅仅有刘晓梅跟数个年轻男人亲密的拥吻照以及一些不堪入目的床照,其实还有孙茜茜尺度大得惊人的裸照。她们这两个妖孽唯一相同的是,都有一些男主角不明的不堪入目的肉搏视频,而她们看起来特上镜,总之我当初点开的时候就吐了,我觉得她们道貌岸然得让我恶心。
我当然无从得知陈美娟从哪种途径找来这些东西,我也不会再去管这个过程,我只是感叹当手机相机等等数码能成为记录生活的媒介之后,总有人用它们来记录丑陋与狰狞。
而我在今天决定网开一面,只把刘晓梅与他人拥吻的照片放上去,不是因为对她们心软,而是我觉得丨炸丨弹就该按照从小往大的顺序丢,从刚开始的把敌人炸得鸡飞狗跳再到灰飞烟灭,这个过程能抚慰我这些年所承受的残酷。
更重要的是,我还需要考虑林至诚的感受,我不忍这个为我隐忍的男人,这个我决定后面要与之共度一生的男人,他有一个混乱得惊天动地荒唐的婚礼。
反正就这样,我总得把刘晓梅弄得在林正面前失去信任,而又把情况控制在我能掌控的范围内,仅此而已。
至于孙茜茜,后面总有她哭的那一天的。
所以我现在特别平静特淡然地对着孙茜茜和刘晓梅说:“谢谢。”
刘晓梅缺不乐意了,她的杏眼微睁,摆出一副婆婆的架势说我:“你这是什么态度?你嫁过来林家,后面我就是长辈,收起你那些牛脾气,以后对我好好说话。”
刘晓梅大概对我的态度不甚满意,她拉了孙茜茜一把说:“茜茜,我们先出去,在这里呆着没意思。”
她们才走开没多久,我眼角的余光扑捉到林至诚正朝这边缓缓而来。
也巧,我的妆刚好,我就这样站起来,朝着他的方向走去。
他眼瞎啊,我都快到他的面前了,他才像是一下子晃过神来一样,一副才看到我的样子。
我那个郁闷啊,也不管脸蹦了,瞪了他一眼说:“你在看谁呢,没见到我啊?”
看林至诚的样子,我终于深刻地体会到,果然是第一次结婚没啥经验还瞎紧张,他与他之前的高冷严重不符地搓了搓手,有点讪讪地说:“你今天太漂亮了,我有点没看见。”
我乐了,继续问:“那我是现在漂亮还是平时漂亮?”
我想着如果他不懂聊天说什么现在漂亮一些什么的,我就揍他。
好在他算是会聊天的,他伸手过来挽住我的手将它穿进他的臂弯里面挽住,来了一句说:“都漂亮,反正我你怎么我都喜欢。走走走,我们赶紧的去走完流程,晚上可以早点回去。”
我郁闷了,嘀咕了一声:“你很不乐意跟我结婚啊,赶什么时间。”
林至诚挺来劲地说:“不是,我就是迫不及待想把你带回家。”
我看到他一脸的笑颜如同一朵正应季的月季花,忽然有点于心不忍,在搭电梯的时候,我张了张嘴,最后小心翼翼地说:“林至诚,等下如果婚礼上面有些不好的状况,你会不会不开心啊?”
林至诚扫了我一眼,疑惑地说:“难道还有人来抢婚?”
我被雷得半死,摇了摇头,也因为怀着心事,就勉强笑笑说:“就冲我长成这样,能有人来抢吗?”
林至诚也郁闷了,他点了点我的头说:“行了行了,你长得挺好看的。”
他的话音刚落,忽然趁我不注意飞快地俯身下来在我的布满厚厚粉底的脸颊上留下一个蜻蜓点水,他轻声说:“谢谢你肯嫁给我,谢谢你让我的今天变得意义非凡。”
我的心微微一动,忽然觉得自己是不是太偏激了。
如果我为了报复刘晓梅和孙茜茜毁掉这个属于我跟林至诚的婚礼,就有点太得不偿失了!
所以我很快找了个借口说:“林至诚,我忘了带手机,我上去拿一下,你先到门口引接客人,我等下就到。”
把林至诚支开了之后,我就打了电话让吴开宇上来。
吴开宇从中午就过来帮忙了,整得那个热心啊,好像跟他的婚礼似的。
我知道他在为我高兴的同事,内心可能也压抑着别样的痛苦,我本不该再过多的麻烦他,但是除了他,我信不过这里除了林至诚以及笑笑之外的任何人。
吴开宇很快上来了,大冬天的还一脸的汗,他问:“咋啦?我在下面正忙着呢,正在教那些礼仪队等下怎么放礼炮。”
我从自己的包包里面掏出一片光碟递给他说:“开宇,我很难跟你说清楚为什么,但是请你等下务必保证等下婚礼播放的是我给你的这个光碟,可以吗?”
吴开宇也没多傻,他盯着我看了一阵,然后他言简意赅地说:“可以。”
他接了过去,拿在手上看了看,朝我扬了扬继续说:“这事放心交给我,我先下去忙了。”
我望着吴开宇的背影,微微叹了一口气。
正在这时,化妆室里面连着另外一个房间的门,突兀的被从那一头推开了。
我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只见杨桥冷如仙鹤的面孔映入眼帘。
我看不透她的表情,但是毫无疑问,她对我的敌意依然有增无减。
她就这样凌厉地扫了我一眼,然后淡淡地说:“你应该庆幸你及时收住了手,不然你今天也不好过。”
我怔了怔,很快泰然自若地说:“我不明白你什么意思。”
杨桥上前了一步,将燃着的烟随意地按熄在那张圆桌上,她凑上来,盯着我一字一顿地说:“你后面要怎么陪孙茜茜玩你随意,但是你别把火烧到林至诚的山头,不然我难保不做出比较偏激的事。”
她撂下这番威胁浓浓的话,随即扬长而去。
我望着她寥落的背影,心里面有说不出的不痛快,却不知道那是什么。
也就是发呆了半分钟,我挽起自己的裙摆,往楼下去招呼宾客了。
到了现场才知道,哪怕林正再不告诉,他也来了,全程黑着脸,坐在那里跟一尊佛似的。
林至诚带我过去给他敬茶,他没拿正眼看我,也没接我的茶,我觉得挺自讨没趣的,却也已经习惯了他的冷眼,就这样忽略不计了。
接下来的时光,因为我及时将吴开宇拿正常的录像换下了刘晓梅的出轨照,整个婚礼得以正常进行下去,气氛很热烈,在散场的时候,曾经在之前答应过我说一点酒都不喝,保持清醒晚上和我回去庆祝的林至诚,最后被灌成狗了。
最后,还是一滴酒都没喝的吴开宇把我们给送回去的。
吴开宇一路沉默把一直摇摇晃晃的林至诚扶进去放在沙发上,拒绝了我让他喝一杯水再走的客套,他很快就走到门那边,我追上他叫了他一声,他很缓慢地转过身来说:“你回去吧,我得走了,等下还要开夜车回湛江,以后我就不怎么来深圳了,你啊,以后开心点,别瞎想那么多。受欺负了告诉我,我帮你出头。”
我把两边手拧在一起,千言万语如鲠在喉,最后我说:“开宇,谢谢你。”
吴开宇的紧皱着的眉头舒开了,他半玩笑的语气说:“真的那么想谢谢我,不如给我来个友情的拥抱?”
我怔了怔,下意识地回过头去望了望,却见林至诚摇摇晃晃地站在门口那里,他虽然一副醉醺醺的样子,却异常清晰地冲我说:“去吧,我不介意。”
我随即上前去,以特别友情的姿势拥住了吴开宇。
也就持续了五秒而已,他推开我,一副淡然的语气说:“回去吧,我走了。”
随着吴开宇进了电梯关上了门,林至诚忽然走上来,他醉意朦胧,却紧握我的手,他说:“他不错。”
我回应林至诚的紧握,好一阵我说:“我要先去卸妆。”
我卸完妆洗完澡出来,林至诚的酒似乎醒了大半,他坐在沙发那里,脸色却不大好。
我走过去,挨着他坐下,手顺其自然地挽上他的胳膊,我问:“怎么了?”
眉头又拧成一团,林至诚转过脸来,他眼睛的焦点全部落在我的脸上,他慢腾腾地问:“周沫,你为什么要把刘晓梅那种照片做成光盘给所有的来宾带回家?刚才张磊打给我说,你昨晚把回礼拿走了,然后他今晚发现光碟给换了,不是我们拍摄的那个视频,而是变成了刘晓梅跟别的男人亲吻的照片,虽然脸部处理模糊了一些,但是跟刘晓梅熟还是能把她辨认出来的。你这是要干嘛?”
我看他的表情异常认真,看起来还有点骇人,我承认我一下子被震慑住了,一张嘴就结结巴巴地说:“是她,她,她先惹我的,你别生气,听我说….。”
就跟画风突变一样,在我不甚完美的解释还没说完,林至诚忽然发出一阵哈哈爽朗的笑声,他的手冷不丁环过来说:“我故意逗你的!我没法生气!太解恨了,老婆!你果然给了我特惊喜的一天。”
我完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有点莫名其妙地看着林至诚跟耍猴似的一时一阵的,看完了之后我伸手去摸了摸他的额头,没烧起来啊,怎么就糊涂了呢,他不是该觉得这是家门不幸,这是家丑吗?我怀疑他是气到极点,给气傻了。
我张了张嘴,正要说林至诚你要不爽你就骂我吧,林至诚却把我的手摘下来,他依然保持笑容绽放的样子说:“我去洗澡了,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我鄙夷地瞪了他一眼,没再说话。
林至诚拿了衣服进了浴室之后,我坐在沙发上发了一阵呆,站起来朝着卧室走去。
才推开门的那一刹那,我满目都是鲜红夺目的花瓣,包括床上地毯上梳妆柜还有沙发全都是,我整个人人愣住了,无从下脚,只得站在门口那里,想着该怎么把这一切收拾好了早点睡觉。
林至诚带着一身的水汽出来,他的酒气总算散得差不多了,清清爽爽地并排跟我站在一起,他说:“我昨晚熬夜做的,厉害吧,我比tvb那些电视剧的男主角浪漫多了对吧。”
我直接对于他无可救药的自负有点鄙夷,也被雷得半死不活的,我指了指床上面那厚厚的一层花瓣,有点郁闷地说:“林至诚,人家电视上都是用一点点花瓣摆个心形就好了,我从来没见过有谁往床上差不多撒几十斤的花瓣,整得像是下暴雨了花瓣全落光了一样。你这样不叫浪漫,你这个叫做,没错我有钱。这些东西厚厚的一层,让我们晚上怎么睡啊?”
被我吐槽了,林至诚摸了摸头,他说:“不是越多越好吗?”
不用说,因为这个蠢货,接下来的半个小时,我们都在跟玫瑰花瓣作斗争,直到整个卧室里面一个花瓣儿才看不到了,我们才筋疲力尽地仰着脸倒在床上。
握着我的手,林至诚挺郁闷地说:“周沫,你累不累?我真不知道你不喜欢往床上撒花瓣。”
我望着天花板,眼睛都要翻白了,却觉得他昨晚掰花瓣也是受累了,蠢是蠢了点,但是至少他有这份心和诚意,我要不领情真该天打雷劈呢,所以我挺好脾气地说:“不累啊,没事。我以前挑着一担的稻子还能健步如飞呢,这点活算什么,现在来几只老虎,我都能给打死了。当然,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早点睡觉。”
我说完,伸手就想把被子扯过来。
林至诚噢了一声,忽然一下子翻身上来将我压在身下,他的视线热烈地逼视着我,然后他慢腾腾地说:“我们昨天领证了。”
我莫名其妙:“去扯证的时候我又没梦游,我知道呀。你下来,我盖个被子,睡觉。”
似乎对我的回答不甚满意,林至诚的嘴角扯了一下,他一副败给我的神色,他继续说:“我的意思是说,我们是合法的了。”
我可能真的在某个时刻就反应迟钝,确实没往别的方向想,更是莫名其妙地说:“我当然知道啊。”
林至诚的声音忽然压得很低很低,他说:“我是这样想的,我们都合法了,你又不是很累,我们是不是先做点别的,做完了再睡?”
我总算明白过来,脸刷的一下子红了,觉得张嘴就拒绝那是伤他自尊,但是说行吧我实在说不出口,我就这样僵在那里,表情都极度不自然。
林至诚的表情忽然变得凝重起来,他却故作轻松地拍了拍我的脸,一个伸手就把床头灯关了,他翻身下来,给我拉过被子盖上,忽然一把将我环入怀里说:“对不起,我太猴急了。”
他的语气里面,不仅仅是那种循例似的对不起,而是让我听出了心疼的意味,我瞬间明白过来他刚才的异样,大概是在心里面以为他无意间激起了我不好的回忆,他愧疚。
我一个心酸,迟疑了一下,把手伸隔着衣服在他的腹部游弋。
我的手法依然笨拙生涩,但是林至诚他还是能知道我这种的动作代表着什么。
可是他没有欣喜若狂地再一次翻上来,而是用他宽大的手握住了我在游弋的手,沉默了好一阵他才说:“好了,周沫。不闹了,我没事。咱们以后再做,我不急。你别为了我委屈自己。”
不用看我都知道,我的脸已经一下子涨得通红了,也得益于着黑暗的掩护,林至诚自然是看不太到的。
也可能是这黑暗给了我莫大的勇气,我咬了咬唇,身体再往被子里面钻了钻,我的另外一只手就这样特没节操地放到了林至诚的那个位置上。
他穿的是那种对开襟的睡袍,下摆有些地方被压在他身下了,我的手一放在那里,几乎是毫无阻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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