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我没有学过心理学都好,我也清楚明白地知道,林至诚的心理防线又到了临界点,我再跟他说下去,他可能会陷入更大的循环里面,我赶紧的岔开话题,我说:“好了好了,收拾行李吧,你抱得太紧了,我都喘不过来气。”
林至诚噢了一声,他很快松开我,那种无辜的笑容让我的心像是被人硬生生泼了柠檬水一样的酸涩。
我说我出去打个电话。
然后我拿着手机就去了客房,关上门之后,却靠在门边上发了一个短信。
我说:“帮我一个忙吧?”
陈美娟很快就给我回复了过来,没问啥事,她说:“可以。”
她是晚上九点半过来的。
那个时候林至诚刚巧去洗澡了,我才得以拿着东西出去给她。
杨桥的事情在业内早已经闹得沸沸扬扬,陈美娟自然是有所耳闻,她把装着刘晓梅把柄的资料装到包包里面,再把那个侦探公司老王的电话记下存好,然后她说:“还有其他的事需要帮忙吗?”
我靠在消防门那边,摇了摇头,然后我说:“我会跟林至诚去湛江呆几个月。”
陈美娟嗯了一声,然后她自顾自地说:“勇哥现在能完整说一些句子了,慢慢会好起来,会跟以前那样的。至于孙茜茜,因为闹得动静大,而且她被带回去审查的时候有很多见证人,这次她没法找关系。据我朋友给的消息是,涉事金额巨大,事态恶劣,她大概会被判20年。”
我也嗯了一声,随即跳跃地说:“你后面会嫁给李先勇吗?”
陈美娟的脸上立刻爬上羞赧,她瞪了我一眼说:“你瞎说什么啊,勇哥跟我是好朋友好哥们。”
我继续不为所动地说:“谁说好朋友好哥们不能结婚了?有时候有些事情是需要自己争取的,反正你现在近水楼台啊,别把人给照顾好了,转眼给别人摘去了对吧。而且啊,我觉得李先勇这人偶尔挺靠谱的,要凑上你,就更靠谱了。”
陈美娟愣了一下,随即锤我一拳说:“让你乱说,滚回去照顾你男人吧,我走了。”
我刚刚回到坐下,林至诚就披着一条毛巾出来了。
我很快站起来说:“睡觉吧。”
这一夜,林至诚抓着我的手,睡得安稳,而我却彻夜的失眠,待我迷迷糊糊,天已经放亮了。
我们没有开车,拎着大包小包在楼下拦的士去了福田汽车站,买了两张票做大巴车回湛江。
这似乎是林至诚第一次坐大巴车,他躺在靠窗的位置一直朝外面张望。
而中午的时候,我还怕他吃不惯车上的饭盒,没有想到他的胃口出奇的好,他不仅把自己那份吃得干干净净,还把我没吃完的也消灭光了。
我趁着他吃饭的空档,给吴开宇发了短信,把大概情况说了一下,说我们会在那里呆几个月,问他能不能帮我问问有没有房子出租的。
吴开宇挺快就回复过来,他说有。
而我们也是在下了车吴开宇来接人的时候,才发现他都赶上深圳速度了。
跟着吴开宇来的,是一个个子高高瘦瘦的女孩子,跟林至诚一个姓氏,叫林小春,湛江本地人,性格很活泼,很是熟络地喊我周沫姐,喊林至诚哥,她还说,她跟吴开宇的婚期定在五一黄金假期。
她跟我们聊天的整个过程,吴开宇都是笑着,还是很暖和的做派,还不时不时地看看林小春,再看看我们。
让我意想不到的是,吴开宇带我们去的房子,竟然是我之前让他出掉的其中一套。
趁着林至诚去上洗手间,林小春跑下去给我们买奶茶的空档,我问他:“怎么回事?”
吴开宇一边拉开窗帘,一边淡淡地说:“你要出得太急了,这套面积又大,又需要全款,很多买家都被吓退了,我就捡了这个便宜咯。”
我噢了一声,内心止不住的翻江倒海,却觉得说什么都显得矫情,只得沉默不语。
吴开宇笑了,他自顾自地说:“小春挺好的,我们相亲第一眼就看对眼了,等喝完小红的喜酒,我就该去她家下聘了。”
我嗯了一声。
正在这时,林小春在门口那里就喊:“吴开宇,过来帮忙!”
我看着吴开宇快步走过去,他与林小春相视一笑的画面和谐并且暖心,一下子就安心下来,他不是在勉强自己。
接下来的好几天,因为得益于吴开宇以及林小春的招待,我们租船出海抓鱼,还去了一个无人的沙滩抓了很多生蚝来烧烤,玩得不亦乐乎。
林至诚的情绪回暖不少,在半夜中做噩梦的频率越来越少,他似乎很享受呆在湛江的生活,会在吃完晚饭之后跟我牵着手逛观海长廊,也会跟我去玩套圈圈套公仔。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去喝了我同事的喜酒沾了喜气,这一天晚上他的手气好得惊人,我们花了十块钱他套中了3个公仔,虽然那玩意质量不怎样,但是我还是很高兴,洗完澡出来就把这个胜利品摆在我们临时整理出来的卧室里面。
林至诚笑笑说我幼稚,然后他拿了毛巾去洗澡了。
也真巧,他一走开,林老太太的电话就打过来。
可能是太奔波劳累,她的声音特别沙,也怕是林至诚听了去,她在说重点之前问了句:“林子呢,在你旁边吗?“
我朝着浴室的方向望了望,然后我说:“他去洗澡了。这几天,他心情不错。”
林老太太那头窸窸窣窣了一阵,她这才慢腾腾地继续说话,一说话就给我丢了一个让我心情挺复杂的消息。
她说:“杨桥肚子里面的小娃娃,已经作了引产了。”
我知道不是我的错觉,在电话那头的林老太太,其实情绪很是低落。
我很理解她的低落,对于一个这样的老人家来说,盼着有曾孙四代同堂的愿望不强烈那是假的。
可是我的身份,却让我无从说一些宽慰的话,我只得把话筒贴近耳朵旁边,好半天才说:“嗯,知道了。”
老太太估计也自觉她的情绪给我造成困惑了,她很快提起神来说:“周沫,你就带我们家林子在湛江玩儿多几个月吧。他要喜欢呆就让他多呆,好吗?”
我嗯了一声说:“好的,我会好好看着他的。”
林老太太好一阵才谈了一口气说:“周沫,林子要不是遇上你,要遇上其他的姑娘儿,我还这是要担心死了。”
我一下子被林老太太这样别样的夸奖弄得一愣一愣的,最后让老太太早点去睡了。
我刚挂电话不久,林至诚就挂个毛巾出来了,我让他坐在床上给他吹头发,他的手不自觉地覆上我的脸到处游弋,看得出他的心情很好,才会这样重新跟我互动起来。
见他越来越重新跟我亲近,我自然是由得他去了,把他的头发吹干了之后,我说:“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出海玩呢。”
我说完,把吹风筒放好,然后关了灯,爬上床。
林至诚虽然给我拉过来一半的被子,我就这样钻了进去。
我以为他会跟前几天那样老老实实的,却没有想到他的手放在我腹部上面好一阵,才压低声音问了一句:“周沫,可以吗?”
我有点儿累了,却不想拒绝他,只得嗯了一声。
得到我的允许,林至诚的手从我的腹部游弋进去,一路向下,他的指腹摩挲在我的肌肤上面,如同蚂蚁爬行一样。
这时,林至诚的唇忽然侵袭上来,我在措不及防中一把被他吻住,他的另外一只手不断地解我衣服的扣子,而我还是笨拙得很,不知道该干嘛。
林至诚突兀的,将我的手放在他的衣服上,他的唇游弋到我的耳垂处,他魅惑地说:“你可以帮我把衣服脱了。”
我应着他的话将手伸向他的衣服,他穿着的睡袍被我轻轻拉了一下带子就随即敞开,他一下子贴过来,他灼热的体温一下子像是要把我烧毁了一样。
他继续亲吻我,随即动作狂野起来,我的眼睛迷离地半眯起来,不自觉地捏紧了小拳头。
快意一波一波地来袭,我似乎在过着一条小溪似的,所到之处全是美好的,很快在我的眼前更像是出现了一条环绕成浓淡相宜鲜花的绿道,而林至诚在前面拽着我的手拉着我往前奔。
我忽然无可控制地呼出声来。
反应过来之后,脸觉得越来越发烫,我的羞涩涌上心头,伸手遮了一下自己的脸。
林至诚很快把我的手摘下去,他俯身下来亲吻我满是汗水的脸颊,他伸手撩动我的发丝,动作却越来越狂放。
我不知道这个过程持续了多久,反正直到他把那些温热撒在我的体内时,我已经一点儿力气都没有了。
一直到林至诚帮我彻底收拾干净,再半倚靠坐在床头上拥着我,我还没彻底从刚才那场迷离里面缓过劲来,觉得骨头都要散了。
林至诚给我拉了几次被子,他忽然来了兴致聊未来。
他异常兴奋地说:“周沫,我们明天先别出海了,我们去找店面吧,我之前提议过开花店你好像不太热情,要不我们就你喜欢开什么店就开什么店,咱们弄个夫妻店,怎么样怎么样?”
我见他说得那么嗨,也不好打击他,只得含糊地说:“明天再说吧,我很累呢。”
林至诚一听我累了,他赶紧的把我放平下来,他说:“那睡觉,明天再说。”
其实真正又累又困的人是林至诚,他很快鼻鼾声就响了起来,一直嘟哝着什么,睡得很沉。
我在昏暗的光线里面看着他熟睡中的轮廓,心忽然柔软起来,正要拉过被子贴着他躺下。
我的手机响了。
我拿过来扫了一眼,是陈美娟。
怕吵到林至诚,我按了一个挂断,随即蹑手蹑脚地下床去,走到另外一个房间里面关上门,这才给陈美娟回拨了过去。
她很快接了起来,一张嘴就说:“周沫,是这样的啊,就是你找的那个老王,他查刘晓梅的时候,连带发现林正那家公司做假账偷税漏税的证据,这个东西我们收吗?”
我迟疑了一下,我觉得林正他是林至诚的老爸,而且有些公司大了,都多多少少会有这么一些这样的行为,想了想,我说:“算了吧,我也没多余的钱给老王了。”
陈美娟噢了一声,她说:“那好,那你休息吧。刘晓梅的那些资料,应该是在五月份能齐了。”
我思虑了一下说:“刘晓梅的资料,我们先收着,过一段时间再说吧。”
我这样想,并非是想放过刘晓梅,而是忌惮她怎么的也是林正的老婆,现在林至诚的精神状况刚刚好转,我不想再弄出些什么事来。
挂了电话之后,我把通话记录删除了,然后开门出去,蹑手蹑脚地轻轻推开卧室的门。
才把门推开,我就愣在那里。
因为林至诚他坐了起来,很茫然的表情,一见到我,随即腾一声跳下床,冲过来就抱住我。
他沉默不语,拥抱的力道却越来越大,我有点莫名其妙,轻声问了一句:“林至诚,怎么了?“
他依然紧紧拥着我,好半天才说:“我刚才翻了个身,发现你没在身边,一下子惊醒过来。我以为你不要我了。”
他最后那句话,很浅很浅,轻得跟什么似的,却重重地压在我的心里面,我反手回抱他,半响才说:“傻,怎么老是觉得我会不要你呢!我们是扯过证的!又不是买个只猫猫狗狗,说不要就能送人的!”
林至诚却依然紧紧抱着我,他的下巴重重地压在我的肩膀上,他说:“那你答应我,你永远也别离开我。”
我发现,自从来了湛江之后,林至诚越发的矫情与依赖,让我越是不知所措越是甜蜜,我的手覆在他的后背上,有点开玩笑的意味说:“林至诚,你到底是啥时候爱上我的?怎么感觉你不是爱我三年半快四年,而是一辈子啊?但是咱们刚见面的那阵,你又那么装逼,我一想到那时候,就觉得你不应该能爱上我啊?”
其实我们在复合之后,很少再提前以往,就连我们相爱的那一段都很少提,更别提相互呛来呛去那一段了。
这是我第一次没话找话找他聊。
却没有想到,林至诚的手里面忽然出了一层层的虚汗。
他好半天才说:“有特别强烈的好感,有特别想恋爱的冲动,是露营那个晚上。我看到你跟个八爪鱼一样扒在帐篷上,生怕碰到我的样子,特别可爱。但是第二天,我刷存在感的时候,你就没顺着我,我当时有点郁闷,觉得自己以后要找了你,肯定会比你呛得半死。后来我才发现啊,被你呛也是挺幸福的一件事呢!”
他提起那个晚上,我忽然脸热得发烫,却很快坦然地说:“我那时候心里面很纠结,生怕你觉得我随便,觉得我随意,会看轻我。至于第二天啊,其实你把车开走之后,我还诅咒过你呢哈哈哈!”
林至诚忽然松开手,他捧起我的脸,凝视着我的眼睛,他的眼眸是一池深不见底的湖泊,他笑了笑,突兀的语气更是认真,他说:“在我的心里面,你很重很重,比全世界来我来说还重。但是你在我的心里面又很轻很轻,我生怕自己一做不好你就会飘走。”
他说完,唇就如同暴风雨一样扑了下来,我们一直吻到毫无力气了,才双双倒在床上,望着天花板。
又是林至诚打破这份沉默,他说:“周沫,要不咱们这段时间先不开店了,先去徒步啊爬山啊冲浪啊,玩一阵,你觉得怎么样?”
我一听就来劲了,赶紧的说:“好好好好!我们赶紧睡觉,明天去买帐篷什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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