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能在最好的时光中遇见你(95)

时间:2017-12-08 15:41:07 

他和风情结婚后,竟然没有发现这个本子里记录着每天风情的生活。

继续往后翻着,“听不到”这三个字进入江铭的眼中。“我从来没有想象过自己会有这样的一天,会这么落魄地躺在病床上,当我询问护士自己的病情时,却发现自己的耳边竟什么都听不到,我开始发狂,我开始暴躁,所有的人都来安慰我,却弥补不了我心中的空缺。最后,我只能躺在病床上......”江铭没有继续看下去,突然想起了在车上时自己问她的问题,原来她不是不想说,而是听不到。

江铭感到很是亏欠,原来一切都是自己的错,他皱了皱眉头,用手捏捏眉心,心里说不出的滋味。

......

“这一天,会是我最痛苦的一天,比起听不到,更让我难过的是你的一条信息‘不要来找我,祝你幸福’......

我在雨中狂奔着,想要发泄自己心中的痛苦,想要失去肚子里的孩子。没想到它还是保住了,我以为这样就会等到你......”

短信?江铭心想着,自己从来都没有发过这样的短信,忽然想到江陵,一定是江陵发的短信。

江铭愤怒的将日记本合上,放回了原位。正要准备离开,却看到风情那张忧伤的面孔正看着自己。江铭立刻因自己的行为向风情道歉:“实在不好意思,我......我这就走!”说完就走到沙发旁边,拿起自己的外套,往门外走去。

风情看着他仓皇而逃的样子,心里突然软了一下,“你等等。”

江铭的一只手在门把上正要打开,风情的一句话,却使他的手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来,不解地看向风情。

“想不想听听我的故事?”

江铭用力地点了点头。

桌子上的两杯水已经连续换了两次,每次都是江铭听着听着就不顾杯子里的水,风情看到水里不再冒着热气,就自觉地把它倒掉,然后再将它满上。

江铭实在不好意思,只好把杯子拿起来喝着,肚子里顿时也因这茶水变得暖意四起。

江铭看着她眼眶红润,鼻尖也变红,泪水在她眼中噙着。她抬起头来,不想让江铭看到她这么脆弱的样子,坚持几秒钟后,还是大颗大颗地滴落下来。

他看着风情流下来的泪水,想要伸出手将它们逝去,他感觉到手只在裤边颤动一下,却还是没有勇气抬起来。只能看着风情从桌上的抽纸盒里拿出纸巾,自己擦拭着。

风情脸上的表情也由喜悦到悲伤,到痛苦,到绝望,再恢复到平静。

她还是继续说着自己的经历。无疑,一大半的经历,在她面前的江铭知道的一清二楚,但还是耐心地听着她的故事。

说完后,江铭才知道那次事故之后竟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以为他离开了自己,她听不到了,小宇出生了,一切的一切,其实都和江铭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江铭心想着要不要告诉风情他真实的身份,但还是没有勇气说出,也许是怕自己说出来,风情也只会淡淡一笑,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风情突然看看墙上挂着的时钟,没有说什么。

江铭看到她这个举动,只好主动站起来看着风情说:“时间......不早了。那我,还是先回去吧!”

风情没有挽留,只是微微点了点头。

江铭拿起衣服,往外走了去。开门时又转过身来,看着风情,看着她的眼眸,仿佛自己立刻就能陷入其中。风情回了他一个微笑。江铭立刻转过身去,开开门,走了出去。

江铭坐到车子里,将车子发动起来,暖气开着,江铭心中本来就是热的,所以将暖气关掉,也关掉了车内所有的声音,只听到自己的呼吸加速,慢慢快要窒息。他将靠近自己的车窗打开一点点,让新鲜的空气进来,让自己可以清醒。

风情送别了江铭后,令她感到意外的是自己心里竟然有一种空落落的感觉,脑里的意识在驱使着自己的身体往窗户那边走去。风情打开窗户,看着楼下停着的那辆车,她知道是江铭的,看着车身仿佛就能看到正坐在驾驶座上的江铭。风情长出一口气,强制性地克制自己心中即将燃起的火苗。

江铭一脚踩到油门,车子扬长而去,离开了这个和风情有着千丝万缕的地方。

风情看着他离开,却还是静静的站在窗前,看着原本停车的位置,车子离开了,风情的目光却还是定格在那里,好像一座石像,仿佛一站就是一个世纪。

车子开了几分钟后,江铭把它停在了路边,自己在里面静静坐着,脑子里出现的全都是刚才和风情在一起的画面。江铭靠在椅背上,闭上了眼睛。伸手打开播放器,那是一首老歌。

“美梦里有怎样气候

你终于回过头看我

抱着你幸福的轮廓

连叹息都变得清澈

你的温柔还清晰如昨

伸出手仿佛就能触摸

我终于不那么执着

接受分手是一向预谋

就算是轻轻的微风

也在试探思念浓薄

你忘的伞还倚我的窗

望着窗外那悠悠春光

我心中延续和你的情感

有种暧昧的美满

忘记了思念的负担

听不见你们相爱近况

我自私延续心中的期盼

有一种暧昧的晴朗

站在这城市的某一端

寂寞和爱

像浮云聚又散

......”

播放器里的音乐还在响着,江铭决定出去透透气。刚下车就看到附近的一个便利店,他走了进去,走到冰箱面前,在里面拿出一罐啤酒。又回到自己车子的位置,靠着车窗站着,喝着手上拿着的啤酒,回想着风情说过的话。

“我有一份很想要守护的感情,我不能将它称作是爱,因为我还没有来得及爱得轰轰烈烈时,爱情就已经离我远去了。”

“那个时候在高中,我遇见了那个让我一生难忘的人,他叫施小宇......”

听到施小宇三个字时,江铭突然心里揪心的痛感。

“我很喜欢他,但他却不喜欢我,即使这样我们还是每天在一起,说不上来的情感。我只要看着他的脸就足够了。慢慢的,我们的关系渐渐远离,也许是我的原因吧。那个时候根本不懂强扭的瓜不甜这个道理,所以才造成了后面的局面。大学四年毕业后我竟然重新见到了他,说也奇怪,经过了一些事之后我们结婚了,我以为我终于得到了我想要的幸福,可以拥有施小宇一辈子,可是我们因为一件小事吵了起来,更可怕的是紧接着就是一场意外。我敢确定,那个时候救我的人就是他,但他后来再也没有出现在我的面前。我还是等他,因为我确信只要我等,就能等到他。结果,他来找我了,以一个背影面对我,那个背影消失之后我们再也没有遇见过。这么多年过去了,我应该给小宇找个爸爸,所以我还是鼓起勇气去找他,就在今天,又是一个沉重的打击,让我再次知道,自己真的失去了他......”

江铭看着风情痛哭着,真的想对她说,施小宇就在眼前,只要她肯相信。

“那你接下来怎么办?”

风情摇摇头:“我不知道。”

“那你有没有想过......”江铭停顿了几秒,“如果施小宇变了样子呢?我是说万一,毕竟你说是他在火中救了你。”

风情淡淡地笑了:“变了样子?他变成什么样都是施小宇,我不会因为他的样子改变就对他的爱也改变。”

......

江铭又是长叹一声,手中的啤酒已经喝完,晃了晃酒瓶,扔到了垃圾箱里。转身进入车内,车子和人一起绝尘而去。

风情坐回了沙发上,坐在刚才江铭坐的位置上,指尖好像还可以感受到他留有的温度,还有他的气息。风情竟红了脸,心想着:自己着是怎么了,是心动了吗?不可能,除了施小宇,绝不可以再对他人心动。

风情又拿起没有喝完的水,水已经凉了,但是风情还是一口把它喝掉。

风情心里突然袭来一丝的凉意,甚至自己身体因这杯凉水颤了一颤,即使这样,这也是风情所愿意的。

她不知道自己竟会有这样的举动,会向一个陌生人倾吐自己的故事,还会在他离开的时候有留恋的冲动。

风情将剩余的水倒在手心里一些,两只手搓开,在脸上一抹,瞬间有些清醒。风情突然起身,走到放着那个日记本子的地方,把它拿出来看着封面看了很久。手指在上面感受着纸张的纹路,之后又翻开一页一页小声读着,不知在读给谁听,或许,住在自己心中的那个最真的自己。

看着自己写着的字迹,陌生又熟悉。她写后从来没有认真的看过,自己写的是什么,有些也已经在脑海里渐渐模糊。

翻到某一页的时候,风情没有任何的感觉,也没有任何的表情,但有的地方,风情则是读了一遍又一遍。

一个小时过去了。

风情还站在原地,她也有了些倦意,用手揉了揉双眼,合上了本子,回到卧室。

......

风情换好衣服后去洗澡,打开热水,看着它们肆意地落在干干的地上,瞬间就变得湿润。

风情站在花洒下,水的温度有些高,但风情还是感到很舒服,没有觉得意思的烫。头上的花洒喷射出无数的水花,打湿了风情长长的头发,风情将所有的发丝捋到一边,轻轻抚摸着,像是抚摸着自己的爱人。接着,水花洒落在风情消瘦的、弯弯的脊背,顺着它流下,经过身体的每一处脉络,再到脚底。

慢慢的,整个房间都被水汽弥漫,蒸腾着,除了自己看不清楚其他的事物。风情用手将模糊的镜子擦了擦,镜面里渐渐出现了自己的脸,用指尖触碰着镜面,抚摸着里面的自己,像是真的在安慰自己。

洗过头发后,将头发在头前盘起一个髻,然后用沐浴露擦在自己的身体各处,细密的泡泡环绕在自己的身上,风情却无心把弄着。

片刻后,把水开大,在强大的水势下身体上的泡沫被冲散,露出了自己最真的肌肤。风情自己的手在身体上游走着,像是很乐意欣赏的样子。从脖颈,到胸部,到腰间,再往下,突然触到小腹边上的小小的伤口,有点突出,虽然不是很大,却也永远在肌肤上留下了痕迹。

风情低头看了看,她从来没有自习看过这个伤口,也从来没有觉得这个伤口那么地丑陋,让一个漂亮的女人有了永远去除不掉的伤痕。

风情每次洗澡都会触碰到它,但每次都没有那么地在意,只是匆匆洗过澡之后就去照顾小宇。今天却想要仔仔细细看看这个伤口,想知道它是怎样的让人又爱又恨。

风情出来后,身上裹着浴巾,头发还是湿漉漉的,去拿吹风机。吹风机的线触不小心碰到了日记本,它掉落了下来,掉在风情的脚边。

风情只好蹲下将它捡起,放回原位。突然手却停在半空中没有落下,风情的另一只手将吹风机放在一边。

日记本放在手掌心,风情再次打开,却不是以阅读的方式,而是......

回荡在寂静的客厅的是纸张撕掉的声音,风情听不到这样撕心裂肺的声音,心里却能体会到那样的痛楚。

一张,两张,三张......地上散落着一地的纸张,没有两张是粘在一起的,上面写着密密麻麻的字。有些是学生时代内敛的字体,有的是娟秀的字体,有的却是刚毅果断,像是人生长一样的字体。

风情没有流眼泪,却眨都不眨的看着前方,穿透过纸张,到达另一个要去的远方。

风情又找了一个垃圾盒来放在地上,又去找了一个打火机。自己蹲了下来,又将掉落在地上的纸张捡起,想要用手中的打火机将它们一张一张点燃。

拿起一张,上面写着很多字,风情再也不愿去看里面写的内容,直接用打火机的外焰,用它最热的部分将它点燃。火光在风情眼中闪烁,由微微的火光到摇曳的火焰,颜色从微弱的黄色变得绚烂,然后燃烧殆尽,成为黑褐色的垢污。

有水滴低落下来,风情没有理会,那滴水已经无关紧要,是泪水,是汗水,还是没干的头发上滴下来的水,那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风情把这些烧掉,是要完全忘记施小宇还是要重新开始自己的新生活?相信,风情心里是有答案的。

风情的头发还是湿着的,她还是决定起身去吹头发。将这些黑色固体收拾掉之后,坐在镜子面前,拿起吹风机吹着。

看着发丝吹散开来,风情突然想起,就是施小宇的一句“我喜欢长头发的女生”,风情才一直留着长头发,舍不得去剪。

施小宇也曾帮自己吹过头发,那双手是那么温柔,到现在风情还记得。施小宇那双手在自己的头发间游走,头皮似乎能感受到来自他手的温度。都说十指连心,也许通过指尖的温度,也能知道来自那颗燃烧着的热烈的跳动。

头发吹干了,风情看着镜子里的人,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翻开抽屉,翻来翻去,拿出一把剪刀来。

风情对着镜子思考良久后,还是决定在自己的头发上“咔嚓”一下,一大束头发掉在了地上。她不是专业的理发师,但还是一下一下剪着。没过多久,地上就是一大片黑色。她终于剪断了留了这么多年的长发,也许这样就不会再有烦恼了,也许,这也意味着一个新的开始。

剪完后,看着自己,感觉效果还不错,对着镜子面带微笑。之后又拿起化妆台上的化妆品在脸上画了起来。打好粉底,画一个烟熏妆,长长的眼线,妩媚动人,又拿起口红,在嘴唇上涂了两下,整个人起色明显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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