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再次坐下的时候,我竟然又看到了那本老旧的杂志。而叶灵则心事重重的对我说,马谷雨,你没有想象过我们两个暂时的分开一段时间怎么过啊。
我奇怪的看着叶灵说,我们不是每年寒暑假都不在一起吗,这有什么好奇怪的。
我趁着叶灵不注意,悄悄的朝那本杂志移动了一下。
叶灵依旧背对着我,我听到她说,要是时间长一些呢?
这时候我的手已经摸到那个杂志了,我悄悄的用指头夹了起来,想藏身后。却听到叶灵这样说,我笑着说,那我就找别的女孩当女朋友了
你敢,就知道你是个坏蛋。叶灵猛地从座位上转回头来说
而我却将杂志刚巧拿到半空,然后叶灵看到了,猛地向我扑了过来,我没有想到她的反应这么大,手一抖想躲开,却看到杂志里掉下来几样东西,我看到了之后嘴巴也张得大大的,久久也不愿意合上。
因为我看到了,那杂志里掉出来了的是我初中时的照片还有几封信,信皮上的字迹我清楚的记得是我写的。
我满脸狐疑的看着叶灵,叶灵反而不好意思起来。
我把那照片拿起来,仔细的端详了一下,确实是我啊,没有错的。
叶灵,这是怎么回事呢,你怎么会有我初中的照片呢?我焦急的问道
叶灵犹豫了一下才说,你个大笨蛋,我原来想把这个秘密等我们结婚的时候再告诉你的,或者毕业的时候,你现在却知道了。
你是不是初中的时候在这个杂志上交过一个笔友。
经过叶灵的提醒,我突然记起来,我们初中的时候,特别流行教笔友,然后就是有人把他们的通讯地址放在杂志内页,希望收到全国各地的笔友来信那种,我那时候就交了几个笔友,但是都时间不长就不联系了。因为他们都感觉我特别幼稚,写信去的内容除了咒骂学校老师,就是写自己拔草放羊捞鱼摸虾这些事。
当时那些当时在杂志上登广告的就和现在的微信摇一摇一样目的不纯,而我这纯洁的少年,脖颈上红领巾正鲜艳,当然不是他们的交流对象。
我突然想起来,倒是有一个笔友我们交流了两年,几乎每周都来信,那时候我们班主任也特开明,认为我们教笔友有助于提高作文水平,然后鼓励我们写,但是后来我们经常去他办公室偷他信纸,他才不提倡了。
我想到这一层,突然脑袋里清明起来,然后看着叶灵说,你是那灵吗?
我看到叶灵笑了起来,你这个大笨蛋,终于想起来了 啊。
那灵就是那个和我通信了几年的笔友,我记得第一次给她写信是因为她的名字很奇怪,后来没多久就收到了回信,我记得信里写的特别简单就是,我生病了,讨厌冬天,你能不能给我讲讲快乐的事寄给我。
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被感染了,然后抽时间写了一封长长的信,在信里我给这个远方的陌生人写了好多我自认为有趣的事情,比如,我和小伙伴下河摸螃蟹,却抓住了一条蛇,比如我们把水泥讲台上打上蜡,然后我们喜欢穿高跟鞋的数学女老师就摔了无数的跟头,比如我把我们班级女生的长头发用透明胶布午休的时候裹了起来。
然后我在一个周末去邮局给这个远方的陌生人寄了出去,当时还因为没有经验,信纸超重了,我犹豫了半天还是又买了一张邮票给贴上了。
很快,我又收到了远方的回信,我虽然不知道对方那个人有多大,但是看她笔记很幼稚,也应该和我差不多大,回信里那灵感谢了我,说看了我信,她笑了很久。她还给我讲了一些她那边愉快的事情,什么钢琴老师夸奖了,可是我不懂。
我们就这样保持通信几乎每周一封信,在信里我什么都跟这个女孩讲,因为我们逐渐了解了我们确实是同龄人,我有几次遇到不会做的数学题都写信里让那灵给我写答案,因为我知道她数学成绩好,我语文成绩好。
一直到初三,我们还是不断通信和保持联络,我也曾经在信里邀请那灵来山东吃我妈妈做的排骨,而一周之后那灵却在信里问我说,你妈妈对你好吗?世上难道真的只有妈妈好吗?好羡慕你。
在即将步入高中的时候,我还和那灵说了我和胖子要一起学习吉他的事情,叶灵则鼓励我说,好好学,希望将来有机会能够听到我演奏的歌曲。我说那当然。
信末尾叶灵还第一次让我给她寄一张照片看看,这个和她聊天几年了的男孩到底长什么模样,我则把那时候正好学校办图书证的两寸照片给发了过去。信的末尾我还嘱咐他一定要把她的照片也寄给我一张看看。
然后,令我没有想到的是这个女孩我再也没有回信,我也在那个夏天之后去了城市里上高中了,而进入城市之后让我大吃一惊的则是我从来没有想象过的花花世界还有那时刚刚流行起来的企鹅聊天。
我也曾经幻想过也许是那个女孩出了变故,或者是不是我的照片吓着她了。尽管如此,我每个月休的时候回家的的一件事还是询问邮局有没有我的信件,可是还是没有。
我再次想起那个女孩的时候,是那时候我的同学纷纷的在网上找女网友,然后聊一些私密的话题。
我突然记起来我和那灵的笔友身份是不是也是这样的,但是为什么无疾而终了,我是百思不得其解。
于是在高三那个考完试等待录取通知书的最后闲暇时光,我再一次无聊的写了一封信,详细记录了我将近三年的高中生活经历还有我学吉他的经历,最后我羞涩的表达了对那灵的想念,不知道她的病好了没有。临去邮局寄出前,我又拆开信封,把我的企鹅号写在了里面,最后还在信里面夹上了一张我弹吉他的照片。然后去邮局。没想到夸张的是邮局看着我那厚厚的如同一本书一般的稿子,最后直接让我寄了一个挂号信。
可是,在我上学前的等候时光里,我还是没有等到那灵的回信,反而是我那个企鹅号上加到了不少的陌生人,我也逐渐的学会了使用,会在空间里发一些自己的日常琐事。
我一直以为,我那些当年嘴咬笔头写下的青涩的书信,早就已经灰飞烟灭在我的回忆里,可是今天我竟然看到他们被精细的包裹在一个杂志封皮里。包裹那个最后的挂号信也静静的躺在里面,我抚摩着这一封封写着那灵收的信,看着那些笔记逐渐从幼圆体向庞中华字帖体转变,到最后一封的时候则已经笔触成熟刚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