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回到深圳的时候,我仿佛生了一场大病,一场让我信仰崩塌的病。
我孤独的夜里竟然第一回没有想起叶灵来,而是怀念起张瑜温润炽热的躯体。
当第二天上班,我在办公室把两万块钱递给宋辉的时候,我看到他并没有伸手接过,而是笑的眼睛眯成了一条缝。
我看着他那模样,感觉就像是被退了毛的白条鸡一样赤裸着内脏挂在他面前。
什么意思?马经理这可是大手笔啊?他装模作样的问道
宋总,这次北京的招标我做的不是很到位,但是有一个工程是在预算内的,但是对方代理的关系实在太硬,我和洪亮商量了一下就做了个顺水人情,但是之前我给你汇报的时候雄赳赳气昂昂的,不过那个代理商单独找到我给了两万块钱,意思是我们陪标的报酬。
我想既然走到这一步了,就拿了回来,交给你处理了。
我把事先想好的说辞行云流水的背诵了出来,却不敢看宋辉那个老狐狸的脸,而是装的跟受了委屈的小媳妇一样。
宋辉笑呵呵的拿起那两沓钱来,在手里颠了颠说:其实,马经理这次北京之行,你做的已经超出我的预期了。
全公司上下其实都明白北京那情况,因此没有一个业务员主动请缨去北京,而且也都知道洪亮就是个中看不中用的东西,也就是说对于北京奥运会的项目并没有抱多大的期望的。
你这次硬生生地抢来了两个场馆的项目,已经立下了大功了,昨天我们开中层会老总还在会上点名表扬你了,说你为公司争得了荣誉。
而且我们公司新的广告宣传片上也会加上北京奥运会指定品牌,对公司的广告效益很大的。
我终于敢抬起脑袋来看着宋辉了,因为我需要从他的表情上判断话语的真实与否,可是令我失望的是宋辉还是一开始那副笑眯眯地模样。
小马,至于这两万块钱,你自己拿回去吧,这是你应得的,我怎么会夺人所爱呢?
不过你要记住这件事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我看到他把那两万块钱又仍还给了我,却不知道是否应该拿不拿回来。
拿走吧,要是过意不去,改天请我吃顿大餐吧,我待会又要开会,你先走吧!
我听到宋辉下了逐客令,只好拿起钱放包里走了出来,可是我刚走到门口就听到宋辉对我说:小马,我看你档案里你和赵锋是一个学校毕业的啊?你们学校还真出能人啊?
我后背一下被汗打湿了。
晚上的时候,我出去吃了一顿大餐,不过陪我吃得并不是宋辉而是赵锋,当我把三万块钱包在牛皮纸信封里递过去的时候,赵锋却冷着个脸说:小马,你这是什么意思,在北京我都和你说了这五万块是你该拿的,我一分都不要,你也不要有心理负担,你师哥我看你是个人才,我才一直帮助你的,你也要理解我在公司的苦衷才行。
我点头说:是,我进公司这几年幸亏师哥多帮助,我才这么顺利,可是这次的钱,我不能都拿了,给你三万,我留下两万就行,毕竟你功劳比较大。
赵锋一把把钱又推了回来说:小马,这钱真是你该拿的,说实话,我去北京找你的时候压根就没想到你已经细算招标到那种程度,我只是想让你做做样子的,可是一打听你竟然陪着那北京代理搞定了三个场馆项目了,真是后生可畏啊。
后来老大哥那样做,也是迫不得已,你要理解我的处境,我也得给自己留一条后路,包括你也得想好。
其实,你也知道等吴总一退,我和宋辉两个人肯定只能上去一个,那样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我也是提前给自己铺铺路。
小马,其实你是我师弟,你也得多想想啊。
赵锋的这些话听得我振聋发聩,那顿饭倒是我和赵锋吃得最真诚的一顿饭,而最后他也没有把那三万块钱拿去。
我走出酒店的时候,摸着兜里那厚厚的五万块钱,心里莫名地烦躁,想了想给金刚打了一个电话说:金刚,你上次和老子说的,买上什么股票来我给你五万块钱,你给我全买上吧。赚了平分,赔了算我的。
我听到金刚那边停顿了一下说:马谷雨,你怎么突然拔毛了啊,我知道你肯定又堕落了,去北京一趟是不是傍上什么小富婆了,ONE NIGHT IN北京,留下许多情啊?
我无奈地叹口气说:金刚,我堕落了,全面堕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