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一池安慰我说,“男孩女孩,健康与否,容哥都喜欢,这毕竟是他第一个孩子,这份感情与初为人父的喜悦,什么都无法取代,何况还是冯小姐为他孕育的子嗣,他当然更加看重。这些您不需要担心。”
我越过半扇玻璃门,看着和股东交涉的纪容恪,他非常担心我,他看得出我神情恍惚,有什么东西在悄无声息的改变着,所以他每沟通几句,就会立刻朝我的方向投射过来关切的眼神,他不放心把我交给任何人,他终于明白他对我的重要。也终于明白明白他是我的全部,然而晚了吗,也许在时间上晚了,可在爱情里,永远都不会晚,因为有即是永恒。
我会在他凝望我的时候对他微微一笑,我知道我笑得多明媚多灿烂,他会愣怔一秒,再迅速平静得移开目光。
我说漫长的时光里,我从没见过比他更令我痴迷的人。
何一池在中途接了一个电话,来显是包工经理,内容涉及到纪氏那边有关南郊的进展,他看了我一眼指了指外面,示意我要暂时离开片刻,我点头比划口型说好,他这才拿着手机将声音压得很低,绕过休息厅进入空无一人的会议室,反手关合住门听对方汇报。
贺渠被财务部高层牵绊住,正在那里针对一份合约起了争执,我隐约听到那名高层不断说数据并没有问题,这不是稳他位置的关键,一旦纪容恪死咬不放弃,董事会绝大部分还是会倾向于他,贺渠信誓旦旦说他一定会放弃,因为在贺氏的诱惑面前,有其他更无法妥协抛弃的东西。
我知道他的自信来自于什么,来自于我,可他错了,他以为现在只有纪容恪被动,所有人都可以用我和孩子作为筹码胁迫他,殊不知他贺渠也是被动,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场最后的战役中掌握了主动权,而我不会受任何人的要挟,只有爱情可以逼迫我。
我从椅子上站起身,走向贺渠,他正背对我和那名高层交谈。对于别人给予他的质疑,他内心是厌烦的,语气显得有那么一点不满,他没有留意到我靠近了他,他仍旧指着一份数据在讲述什么,就在这时,我忽然从口袋内摸出一样东西,我握住坚硬的尾端,毫不犹豫将头部戳向他腰间,他所有话都倏然而止,脊背僵得笔挺,唯有那名高层还浑然无觉,仍旧在尽力保持柔和争辩解释着。
可贺渠已经感觉到了,他完全对那份资料心不在焉,所有感官都聚集涌向我抵在他腰间的硬物,我透过他对面擦得澄净的理石墙壁,从清晰的倒影里,看到他愕然与凝重的脸孔。我在他身后低低轻笑出来,踮起脚尖对着他耳廓小声说,“猜猜是什么。”
贺渠舌尖在门牙上重重舔过,这样的面部表情使他看上去阴狠无比,蕴藏杀机,我恍惚凝望他的侧脸,终于还是,那个温和的贺渠,在时光的鞭笞里。荡然无存了。